顧佛禹搖頭,“機械仿真人而已。大魚在那裡呢。”他向下一指。
自瞭望台向下望,蒲存真正與一穿着潛水服,頭套包住全臉的黑衣人激烈纏鬥,晉聞道毫不猶豫,直接翻下二層,落入甲闆,加入了戰鬥。
蒲存真與晉聞道二人身高均非常人,體格矯健如蠻牛,此時一左一右同時往那領頭人爆沖,踏在甲闆上有萬鈞之勢。
直到那領頭人前,蒲存真揮舞着那雙蒲扇大的拳頭,轟然砸下!
那領頭人不及閃躲,被砸得幾乎要陷進甲闆之中,起身就連滾帶爬地往船舷跑,一個躍身竟是投海去了。
蒲存真向前狂奔,跟着他就沖進水裡。
他在水裡比在甲闆上還要更猛,長臂一伸,幾秒就追上還在奮力泅渡的領頭人,雙手掰住那人的雙腿,雙腳用力猛蹬他□□。
那領頭人猝不及防,臉孔朝下栽進水裡。
蒲存真調整姿勢,腳踩領頭人腰骶部,幾乎是把他當成像海馬一樣的坐騎玩弄,又抓着領頭人的頭發将他拉起來又按下去,反複數十次。
“說,誰讓你殺我的?”
“咕噜咕噜”
“誰?說!”
“咕噜咕噜咕噜!”
“咕噜咕……噜咕噜……”
顧佛禹露出慘不忍睹的表情,看向晉聞道:“你能不能讓他回來說,這麼在海裡誰能回答啊……”
晉聞道點點頭,示意他二人将耳朵堵上。待顧晉二人将耳朵捂好,他才開口向蒲存真那方向大喊:“回來!”
饒是如此,晉榕還是被震得頭皮發麻,眩暈得靠在顧佛禹身上。遠處蒲存真也沒好到哪裡去,動作出現了短暫的停頓,但顯然是聽見了,片刻後拖着那人向捕撈船緩慢洄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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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依舊在艉門那裡接蒲存真與領頭人,蒲存真看着那被鋸爛的門,幾乎是痛心疾首:“這麼好的東西你就給弄爛了?!”
顧佛禹兩手一攤,“事急從權!事急從權!都是當城主的人了,怎麼割你個門都要叫喚。”
蒲存真幽幽道:“你當誰都跟你們廣安一樣不缺資源嗎……你知道我們多難才能搞到金屬嗎……你賠我這麼一大塊複合鋁合金……”
顧佛禹大罵:“蒲存真,我不找你要精神損失費就算我積德了,你怎麼還好意思讓我賠錢的?!我長這麼大還是第一次被搞得差點掉進海裡喂魚。不止我的,我們阿榕的也一起賠了。”
晉榕點頭表示同意,眉毛一皺,往後一靠,一副受到驚吓的虛弱姿态。
蒲存真突然憨厚撓頭,打起了哈哈,“啊這個……啊哈哈,啊這,哎,你剛剛不也說了,有可能是沖着你來的嗎?”
晉聞道似乎習慣了被追殺,看起來心态平穩,一直盯着晉榕,見他疑惑回看,指了指自己的頭,比着口型:還暈嗎?
晉榕搖了搖頭。
晉聞道略一點頭,這才走上前去拖起那仍趴在地上吐水連連的領頭人,一把扯下他的頭套。
顧佛禹陰笑:“讓我來看看你的真面目來吧……”
頭套扯下的瞬間,蒲存真與晉榕驚訝的聲音間同時響起:“怎麼是你!?”
顧佛禹的眼睛簡直不知道要盯在哪裡了,蒲存真憤怒扭曲,晉榕迷惑不解,晉聞道也是雙目圓睜,合着着全船就他一個人不認識趴在地上的這位。于是,他虛心請教:“我請問這是哪尊大佛?誰能告訴我?”
晉榕先反應過來,開口解釋道:“他算我和哥哥的……堂兄?呃……我不确定,我們基因片段有一部分來自于他父親的兄弟那邊,那就算堂兄吧,晉安甫。”晉聞道點點頭,承認了這個說法。
蒲存真頭皮發紅,鼻翼翕動,像河馬般呼哧粗喘:“他一年前來我這裡!說是從對岸過來的,他們那邊發生海嘯了沒有辦法再住人,我好心收留他,沒想到,沒想到是在這兒等着我呢!”
晉安甫吐完了水,仰躺在地面上,用力地捂住了臉。
顧佛禹還在問:“是你倆的堂兄?那他為什麼姓晉?姓晉幹嘛不好好呆在廣安?幹嘛跑到這裡來?幹嘛要開着這破船撞我們?”他的話像子彈一樣速度密集又正中靶心。
晉安甫發出一聲像野獸般地嚎叫,目光死死盯着二晉,也許是在嗆咳後的嘔吐傷了嗓子,他聲音嘶啞:“你們還認得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