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嗷。”
他聽出陸姮語氣中有些不滿,但卻想不起自己方才做了什麼令她不滿的事情。
“我做錯了什麼事情嗎?”
酆谛抿了抿嘴,接着以手撐地,準确無誤地找到陸姮的方向,徑直問道。
“沒有。”
陸姮沒想到他的感覺如此敏銳,撇過頭去,避開這人的視線。
又想到這人現在看不到,隻覺得自己做這個動作有些犯蠢,咬了咬唇,把頭正回來,卻又和他直視的目光對上,那潋滟的桃花眼中盡是無辜,倒像是方才跟自己說愛自己愛的要死的人不是他一樣。
陸姮看着這人忘了一切,跟沒事兒人一樣,心裡窩着火,站起身來,又想到這人方才為自己擋傷才成了這幅樣子,一時間氣血翻湧,頭愈發暈了,鼻尖正好撞上了一處堅硬。
酆谛雖看不到人,但對靈氣分布的把控可謂已至臻境,察覺到眼前人起身時便緊緊跟上,沒成想陸姮直接撞在他身上了,身上的傷處在起身時被牽引,不由得悶哼一聲。
“你怎麼起來了?”
陸姮看着這人的傷處溢出血來,不由得狠狠皺眉。
她正翻動着手中的儲物袋,重新上靈藥的時候,卻被前方人抓住手腕,低低的笑聲傳來。
“不用這些靈藥,此處本來就是冰原,跟我的靈核同出一脈,很快就能恢複了。”
陸姮皺起的眉頭慢慢松開,心上疑惑,但也沒再多想。
她狐疑地看着眼前人,怎麼也想不到他有理由騙自己,對他的态度也不再像之前那麼小心翼翼,便找了塊清淨的地方打坐去了。
酆谛自然能感受到她的态度,面上忽然展現出一抹笑意,接着便老老實實地養傷去了。
畢竟還有一場硬仗要打,他眼中閃過一抹幽深,随後閉上眼睛。
冰原終年飄雪,無四季之分,更加感受不到時間的流逝。
待到兩人恢複的差不多的時候,已經是一個月之後了。
不過,酆谛的眼睛始終沒有恢複,面上總覆着一層白绫掩上。
陸姮朝着他的雙眼看去,面上閃過一絲歎惋,畢竟這人臉上也就這雙桃花眼顯得有些人味,連這都被遮住了,原本三分的不近人情現下已經變成了七分。
酆谛的眼睛雖然看不到了,但還是能感受到他人注視的,就比如說此時,他就感受到了陸姮的視線,回望過去時,陸姮清咳了一聲,抓緊回頭,裹了裹身上的大氅,朝着前方走去。
“走吧。”
這冰原極其大,路上險境重生,兩人生生走了一天才走到出口處,那位單腿的老伯看到他們出來的時候很是驚訝,他不顧身旁被影衛關押的刀劍,瞬移到兩人身旁,一臉不可置信。
“你們倆,實打實地待在那冰原十一天啊。”
他摸着下巴,玩味地看了看兩人,眼中帶着些探究。
酆谛雙眼上覆着白绫,直接走過去,到一處茶攤上坐着。
裝的跟一丁點都看不見似的,啧,真正做到了仙人之資、不染凡塵啊。
陸姮心中吐槽他僞君子,明明在冰原的時候跟她跟的死死的,現在裝看不到了,呵。
随即瞥了那老伯一眼,暗示影衛趕緊把這人的嘴堵上,别讓他說話。
“少主,這是越星小姐傳回來的信。”
一位影衛恭敬地将那隻破損的紙鶴呈上。
陸姮在出了落水洞之後,就讓這些影衛返回了,遲則生變,要是真讓這些人跟上,冰原上的風暴下還不知道能剩下多少人。
她看了眼紙鶴破損的地方,感受到一絲不對勁,這紙鶴是用靈力損壞的,随後将其注入靈力時,看到上面的文字,瞳孔微縮。
紙鶴傳遞過信息之後就自動焚毀,陸姮看着那灰燼被風慢慢吹散,獨自按下心中的驚訝,平複了一會兒之後,便開口。
“今日啟程,還有這個人,給我綁也綁回去。”
影衛們看向她手指的方向,正是那位單腿的老伯。
"唉,不是,關我什麼事啊?"
這老伯指着自己,有些欲哭無淚,疑問道。
陸姮轉頭深深看了他一眼,随後冷冷丢下三個字。
“滿堂醉。”
老伯面上立刻轉晴,笑道。
“早說啊,我葉沐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陸姮沒理會他,朝着正在喝茶的酆谛走去,一語道出現狀。
"越星和慕容笙他們在豐都出事情了,極有可能是個陷阱。"
“就算是陷阱也得去,不是嗎?”
酆谛放下手中的茶盞,将空盞滿上,重新拿在手中。
一雙被蒙住的雙眼看着前方深不見底的懸崖,似是在觀賞懸崖下的風光。
陸姮看向他望去的方向,便見到能從這懸崖上隐約看到冰原中心的景象,其中最為明顯的,當屬兩尊雕像,隻是距離太遠,看不清具體的容貌罷了。
她收回目光,重新用那茶壺續上一盞茶,淡淡說道。
“當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