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镖拉開車門,管家笑着問道:“您是走錯地方了嗎?”
這别墅區地址偏僻,周圍并無其他建築,除了來參加壽宴的賓客,并不會有其餘人前來,故而院門沒有設立障礙阻攔,竟然讓一輛出租車堂而皇之地開了進來。
在今日這樣鄭重的時刻,出了這麼大的岔子,管家心裡不可謂不惱火。
但沈家向來家教良好,即便他内心傲慢而厭惡,面上依然保持着基本的禮貌。
“沒有,我是要來花間别墅。”
那就是來鬧事的。
保镖瞬間警惕心大增。
車子衆多,出租車停在門廳正中央,登時擋了其他人的路,不少少爺和千金頓時不滿了。
“哎呀,哪裡來的這些窮酸鄉巴佬,怎麼堵在路中間啊!”
“我請問呢,怎麼這樣高檔的宴會來了輛出租車,你們保镖還不趕緊把他轟出去!”
“真是讨厭,快點閃開,我的車子都停不到門廳裡了。”
宋昱辰置若罔聞,保镖拉着車門是為控制他,但他起身從出租車下來,對保镖道:“謝謝啊。”
說罷他又回身跟司機打了個招呼:“師傅,打車費我付過去了,您查一下。”
師傅抹了把汗,匆匆應了一聲,急急忙忙把車子開走。
“笑死了,打車來參加壽宴?”
“長得還挺漂亮的,但我不信沈家會邀請這種窮鬼。”
“邀請函拿不出來,就打一頓丢到門外,讓他自己爬出去!”
管家保持着皮笑肉不笑的狀态,隻是語氣更加嚴肅了些:“請出示您的邀請函,否則我們會對您不客氣的。”
宋昱辰拎着一個手提袋,他将袋子遞給管家:“你幫我拿一下,我找找。”
他不同于那些家裡自帶車庫的富人們,他打車需要先從校園裡走出來到校門口,故而在這寒冬天裡穿得很多,長款的羽絨服裹到腳踝,看起來像隻臃腫的大企鵝,笨拙地從衆多口袋裡搜尋邀請函的身影。
“來應聘壽宴清潔工的嗎?”
“真的笑死人了,穿得好奇葩,我不信他有邀請函。”
“看這狐媚長相,說不定是哪個大佬的相好,怎麼放他自己來了?”
管家見宋昱辰到處亂翻,許久找不到,他的笑容也逐漸冷了下來:“這位小朋友,您如果拿不出邀請函,我将……”
“找到了!”
宋昱辰将折了兩折、邊角有些蜷曲的邀請函遞過去。
管家愣了愣,卻又開始懷疑是不是這小子搞了什麼手腳來哄騙他,如果敢這麼做,今天這張漂亮的小臉,可就要遭殃了。
但他打開邀請函,上面沈景華龍飛鳳舞的親筆簽名卻令他再次大腦宕機。
竟然是沈董親自簽字的邀請函!
要知道這次賓客衆多,其中包含項目邀标會的參與公司,沈景華廣發邀請函,每份都是經過特殊手藝制作過防僞标志的,但這些公司并沒有那麼大的面子讓他親自簽字。
據管家所知,親簽的邀請函不超過十份,都是極尊貴的貴客!
“他竟然真的有邀請函!”
“我們都沒有邀請函啊,我是跟着爸爸來的。”
“還是沈老爺子親自簽名的,天啊!”
一時之間大家竊竊私語,視線都落在那個穿着羽絨服戴着帽子、被凍得鼻尖紅紅的少年身上。
這個少年究竟是什麼身份,能讓沈老爺子如此器重?!
在一衆複雜的審視目光裡,管家一改之前态度,畢恭畢敬親自将宋昱辰帶過走廊,引着他前往宴會廳。
宴會廳裡大部分賓客已經到了,大家端着酒杯正在各自閑談,而這其中最受人矚目的便是——
二十八歲的沈惑,第一次在宴會中帶了男伴!
衆所周知,沈景華的次子沈惑天資聰穎、智力超群,比長子更受沈景華器重,任職集團總裁、掌管集團大小事務,在他的操持下集團發展蒸蒸日上,比起長子沈弋相對平庸的資質,沈惑更有可能成為沈家将來的繼承人。
更不要提他的容貌氣質和才華,多少少男少女對他一見傾心,即便明知沈惑性情冷淡,也要飛蛾撲火一般前赴後繼地追上去。
二十八歲的沈惑,身邊一直未出現任何伴侶,這也給了他的傾慕者們一個幻想的空間。
但今日,他帶了男伴……這不知道傷了多少人的心!
沈惑忙于宴會的籌備,并沒有空閑時間和大家閑聊,他将宋旻言帶入宴會廳後,和大哥沈弋打了個招呼請求幫忙照看,便匆匆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