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是死也要死得明白。”
“好,朕就告訴你。”
他轉動拇指上的扳指,似在閑話家常:“十年恩愛不過是你自以為是,要不是那死去的老太婆收你為義女言明隻有你才能當皇後,朕又怎麼會委屈自己與你上演深情戲碼。”
别寒漪堅挺的背塌了一些,踉跄退了一步,偏頭仔細瞧面前的這個男人。她竟然有點不認識了。
“該說你天真還是蠢呢,名滿大陳的貴女竟相信天家有真情。你從小便指婚伯懷之那個短命太子,要不是他早死朕又怎麼有機會認那老太婆為母,順便取得你的信任,讓你心甘情願地為我所用。”
“母後的死與你有關?”
“何止是她,你猜還有誰?”
别寒漪腳底生寒,一寸一寸地爬上全身,顫聲問:“父皇、我母親、舅舅、表哥?”
“算你還有點聰明。”
“我小産的事……”
“這麼多年偏偏這個孽種留了下來,幸好……”他冷笑一聲,笑聲中蘊含慶幸。
“伯安之!”她指着他吼出全部的力氣,終于知道多年不孕是何緣由,“你不是人!”
他一掌甩過去,沒用多大力,然而她卻如山?般重重倒了下去,雙眼陷入絕望,空洞地望着某一處,嘴角流出一絲血線。
兩聲清脆的掌聲響起,伯安之連眼皮也沒垂一下便說:“讓你看個東西。”
随着他的掌聲落下,天牢甬道傳來一聲獸吼,确切地說像獅子的低吼。那聲音低沉而渾厚,有股無形的穿透力震得别寒漪心驚膽顫。
不多時便有一個“龐然大物”出現在牢栅外面,擋住了大部分光線。别寒漪不禁轉動眼珠,由下往上打量,才知這竟然是一個人。
他發已結塊,面目黢黑看不清五官,隻剩兩顆眼珠炯炯發光,全身又髒又臭令人發嘔。待别寒漪看清他手裡拿着的東西時再也忍受不了惡心直接吐了出來。
“你們……幹了什麼!?”她目眦欲裂地盯着他的手,胃裡如翻江倒海般攪動。
“你說這個啊,”伯安之指着那人手裡把玩的那條血淋淋的手臂不以為意地說,“你不會連斥悅的手臂都不認得了?”
似乎還嫌不過瘾,繼續戳她的心:“這斥悅跟她主子一樣弱,奴王不過才幾下就撕碎了她。”
“畜牲!!畜牲……咳……你不得好死!”别寒漪瘋狂地去抓伯安之的腳,顧不上是否合理,張嘴就咬,死死地撕扯着她咬到嘴裡的東西。
她并沒咬到他的腳,隻是靴頭而已。然而伯安之也被她吓了一跳,氣急敗壞地罵跟随的太監。為首的太監一看趕緊招呼人将她拖了開來,緊接着就是一頓拳打腳踢。
她感覺到身上一片濡濕,分不清是血水還是汗水,任他們暴打,口裡不斷地罵着“畜牲”。
“你以為你母家是怎麼死的?告訴你,都是朕養的奴王帶着獅奴們活活撕碎的。這群獅奴從小用毒藥養大,聲如獅吼,沒有智性,隻知道咬人撕人,力大無窮,普通士兵哪裡是他們的對手。特别是這個奴王……”
他指着他旁邊站着的那個“龐然大物”說:“他的毒最烈且霸道,同他一樣的人都死了,隻有他活下來成了這群獅奴的奴王。靠着他朕誅異己,殺老臣,這天下隻有朕說了算。現在該輪到你了。”
他一聲令下,奴王瞬間閃移到了别寒漪身邊,彎腰一手掐住她的脖子提了起來。
“伯安之!你,你真……”别寒漪被掐得滿臉紫紅,仍然擠出一口氣,“真可憐!”
伯安之聞言臉色一變,厲聲道:“讓她說!”
喉間竄進一絲空氣,别寒漪趕緊吸一口,嘲諷道:“父皇賜你安字也沒讓你安份守己,枉顧君臣,有母不認,枉為人子。你這個不忠不孝不仁不義之徒,早晚不得好死!”
伯安之雙眼通紅,拳頭捏得嘎嘎響,憤恨罵道:“那老東西憑什麼叫我安份守己!憑什麼伯懷之就要胸懷天下!哈哈……他死得好,要不是他短命這一切還輪不到我。”
“這一切黑手還有一個人,隻是那個人,哼哼……捏碎她!”他并不打算讓她死得明白。
“我做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