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自從兩個月前霍家的那位少爺回國接手公司,裴霍兩家的競争幾乎已經到了勢不兩立的地步。
裴煦也是因為霍氏這個龐然大物擋在跟前,這兩個月才總是在公司通宵加班。
公司裡裴煦和霍應汀之間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的話題早就堆了一籮筐,有一次還不小心被裴煦聽見了。
那天,在員工們心裡禮貌溫和從不疾言厲色的裴總居然停下了腳步,冷冷地看着那名嚼舌根的員工,丢下一句“覺得裴氏會倒就早點走”,然後在一衆目瞪口呆之中通知人事将人直接辭退了。
從那之後裴氏上上下下就知道了,霍應汀是紮在裴煦心上的刺,沒事不要提。
就算Ann現在報告的是必要的消息,還是有些忐忑。
雖說這次的确是他們這邊的運輸出了狀況,但會展是明天才開始,今天再送一批産品過去完全是來得及的,會展這麼着急把名額給霍氏,絕對是霍氏半路橫插一腳搶了名額。
搞不好車禍都和霍氏脫不開關系。
Ann打了個冷顫,擔心裴煦因為這件事心情一差把她也直接辭退了,畢竟剛剛把很需要休息的裴總給叫醒的也是她。
誰知裴煦隻是沉默了一會兒,頭也不回:“嗯,讓法務部聯系會展方違約索賠。”
Ann應了一聲,心下卻詫異,被搶了會展名額,裴總居然這麼淡然的嗎?
“還有事?”裴煦轉頭。
“啊,裴總,中午的推掉飯局是您有其他安排嗎?”Ann問了一嘴,低頭準備開始記錄裴煦的行程改動。
結果裴煦沉默的時間比剛剛還久,在陰影下的臉居然露出幾分崩潰來。
“嗯,有事,不用你跟,出去吧。”
他推門走進休息室,聽到今日臨時被陸執拉來肩負特助職責的Ann在後面很沒有眼力見兒地追問:“裴總,陸特助說不管您去哪兒都要跟着......”
回答她的是一聲力道克制得不太好的關門聲,和裴煦耐心告罄的聲音:“我回家補覺,你也要跟?”
Ann臉紅白交替了一陣,踩着高跟鞋哒哒哒地出去給技術部發郵件了,邊走還邊給陸特助發消息:「我剛剛又吵醒裴總睡覺又在裴總面前提霍氏,年終獎是不是危了!?」
陸執似乎在忙,一直到九點半會議開始後半個小時才回複了Ann。
陸執:「哈,當然啦,不然你以為我跑老遠處理事故把爛攤子丢給你是為了什麼?你看我年終獎還有幾個銅闆能扣?」
正在做會議記錄的Ann看到這條信息猛得打錯了幾個字,她連忙按删除鍵,敲擊鍵盤的聲音略大,引來主位上正在講話的裴煦的目光。
Ann一震,連忙收斂力氣正襟危坐,一時之間覺得自己删除的不是打錯的字,而是年終獎。
一直絕望到會議結束,Ann才拿起手機準備大罵陸執,卻看到那邊早就傳來了第二條消息。
陸執:「開玩笑的,裴總說扣獎金從來沒真扣過。安心,裴總脾氣很好,沒你們想的那麼吓人,隻要别讓裴總在這關頭見到霍氏那位,什麼都好說。」
Ann看完消息,心中才緩緩松了一口氣。
面前的文件忽然被一隻骨節分明的手敲了敲,Ann擡頭,看到裴煦站起來扣上了西裝第一顆扣子,對她道:“讓司機晚上六點半到尚城名府,晚上的酒會不需要女伴,今天你可以提早下班。”
說到底Ann其實是陸執的助理,一般隻有裴煦出席酒會需要女伴的時候她才會派上重要用場,但裴煦很少出席酒會,也很少帶人。
本來今天的酒會Ann已經做好了替裴煦應酬擋酒的準備,誰知道裴煦一句話讓她提早下班了。
Ann緊張了一早上的心如獲大赦,對剛剛自己揣摩老闆的行為感到羞愧,應了聲便去通知司機。
可等到和司機說酒會地點的時候,Ann看着行程表上“霍氏酒莊”四個大字陷入了沉默。
是那個霍氏沒錯吧......
是那個陸特助說“隻要别讓裴總在這關頭見到霍氏那位,什麼都好說”的霍氏沒錯吧......
Ann想到早上裴總風輕雲淡的樣子,覺得他可能根本沒有表面那樣淡定,或許今晚去酒會就是想去找霍應汀算賬的。
她頓時頭皮發麻,感覺到大事不妙,連忙給陸執發信息:
「危!!裴總準備單槍匹馬赴霍氏酒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