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是沒遇上,這回裴松沅借着肖臻的關系以為自己選對了合作方能夠順利簽約,卻不知道來的人根本就是個看不起他的。
周啟晨見裴松沅新官上任,心高氣傲又眼高手低,連合同都出了好幾個差錯,今天有意折騰他,簽約前忽然又把條件往上提了提。
本意是想給裴松沅一個下馬威,讓他知道自己的能力在哪裡,别總想着左右肖臻。
但裴松沅是個被寵慣了的,受不了出爾反爾的氣,也不懂談判的技巧,直接站起來指着人破口大罵。
争吵一觸即發,等裴煦讓人踹門進去的時候,安保都快拉不住兩方的人。
會議室外來來往往借着去洗手間和倒水來看戲的人很多,裴煦忍無可忍,回頭呵斥了一聲:“工作都做完了?”
衆人作鳥獸散,在摸魚群裡哀嚎。
【裴總繼上回聽見有人提()後終于在兩個月後的今天再次發飙了!好吓人!】
【咋回事啊!】
【這回又開除誰了?】
【是技術部王越那事兒不?聽說裴總今兒罵了一上午人,臉色黑得要命!】
【我聽說Ann是王越對象?這事兒和她也有關系不?】
【誰知道,難說,畢竟夫妻好過上司。】
......
【不是!都猜錯啦!!裴總現在生氣是會議室裡裴經理和藍荟的周總監打起來啦!!】
【!!??動手了??】
【我看見了是裴經理先動的手!】
一群人吃瓜看熱鬧驚心動魄又立馬蓋了幾百層樓。
同時,二十樓的會議室裴煦簡短的控場後,突然爆發出了一陣劇烈騷動。
半分鐘後,摸魚群裡被丢進了一個炸彈。
【卧槽!!!!裴總受傷了!!】
*
醫院。
裴煦閉着眼半靠在床上,右邊眉骨上方被貼了一層紗布,整個人死氣沉沉的。
裴松沅已經在他的命令下被安保按着送回了琅園,停職一周的處分暫時先将人扣在了家裡;但周啟晨那邊就沒那麼好處理了。
當時的情況太混亂,他進去的時候兩人已經拉扯過一架。
裴松沅被人拉着,嘴裡不幹不淨地罵人,把不惑之年的周啟晨罵得臉一陣青一陣白,裴煦帶着一堆保镖進去之後總算鎮住了場子,他剜了一眼裴松沅,然後先朝周啟晨走了過去。
雖然是周啟晨不厚道在先,但裴松沅自己沉不住氣先動的手,硬生生把裴氏從受害方變成了過錯方。
這時候安撫合作方是最重要的。
周啟晨對裴松沅意見很大,但他對裴煦的能力很認可,也知道裴煦從前和少東家的關系非常好,所以雖然臉色難堪,好歹也給了裴煦幾分面子。
直到他斜睨着裴松沅說了一句“還好裴總有兩個兒子,裴氏也不至于歪了!”,直接把還沒平靜下來的裴松沅重新惹毛了。
他失控地喊了一句“你說什麼呢!?”然後抄起桌上的一個茶杯就朝周啟晨大力扔去。
裴煦心道今天已經夠荒唐了,不能再讓合作方出事。當時他離周啟晨最近,保镖都來不及上前,他隻能側身一擋。
然後茶杯就落在了他的額角,鮮血和茶水流了一身。
裴松沅迅速被徹底制服按在地上,周啟晨也被吓到了,連忙去看裴煦的情況。
裴煦沉下臉,撥開手忙腳亂替自己查看傷口的陸執等人,拿起手帕捂了捂自己的額頭,感覺到手帕迅速被洇濕之後,他面無表情收拾了裴松沅和安撫了周啟晨,最後才讓陸執開車來了醫院。
額頭上的口子不算太大,不需要縫針,但裴煦是疤痕體制,很容易留疤,所以陸執去給他買祛疤藥膏了。
裴煦等陸執的功夫裡一動不動,腦子又開始煩躁,動了動腳,隻想要找個高的地方挂一挂。
腦子裡卻忽然想起了上次霍應汀看到他這樣做之後的反應。
生氣、惱怒、震驚,還有些不仔細聽聽不出來的咆哮安慰。
算了。
安慰他還怪麻煩的,裴煦有氣無力地扯了扯嘴角,歇下了蠢蠢欲動的心思,完全沒意識到現在霍應汀根本不會知道他在幹嘛。
*
但霍應汀也不是真的不知道這件事情,隻是他知道的時間比較晚。
晚上八點,霍應汀加完班下樓,坐上車後助理李訴語音上揚地“嗯”了一聲,正在小憩的霍應汀睜開眼望去,李訴轉過來彙報消息。
他把手機遞到霍應汀面前,是霍氏工作群裡一張圖片,内容是裴氏一個員工的朋友圈截圖。
隐私關鍵信息打了碼,但引起李訴注意的是下面的内容。
【周五還弄出這一趟破事,幾歲了還在公司鬧事?我真服了,雖然打工人沒法和老闆共情,但我今天還是想說心疼裴總。】
下面一水兒的評論都是“心疼裴總”和“希望裴總的傷沒事”。
李訴知道自己上司和裴氏有不可調和的矛盾,雖然最近放在裴氏上的注意力少了些,但這樣的消息李訴還是覺得要第一時間拿給霍應汀看。
果不其然,霍應汀看完之後就皺起了眉,整個人的氣勢都看起來沉了不少,長指在膝蓋上不緊不慢地點着,半晌,他出聲:“去查一下裴氏今天發生了什麼。”
“是。”李訴應下。
“慢着。”霍應汀捏了捏鼻梁,“先去查裴煦受了什麼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