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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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六,裴煦把自己從床上挖起來,洗漱好再到樓下的時候,時間還不到八點半,但一輛晃眼的黃色超跑已經停在了樓下。
來接他的人靠在底盤很低的車身上玩手機,戴着墨鏡,兩條腿随意交叉支在地上。
因為今天要出行,霍應汀穿了一身黑色的休閑運動裝,更襯得身高腿長,背頭顯得他年紀更小,裴煦居然能從一個24歲的人身上感受到撲面而來的少年朝氣。
他擡頭望了眼天上高懸的太陽,低歎一聲。
......真是熱烈啊。
裴煦按下思緒,打着哈欠走過去。
“今天怎麼沒開你的靈——”
“啧。”霍應汀放下手機,止住了他的話,“大早上的說什麼晦氣話。”
裴煦插兜偏頭笑:“沒想到霍總受過高等教育也這麼迷信啊?”
霍應汀下巴一揚讓人上車:“你們裴氏前台櫃子裡擺着一尊财神像,别以為我不知道。”
“敵情探查得不錯,但不是我放的,是裴董。”裴煦系好安全帶,也戴上了墨鏡。
“不吉利的少說。”霍應汀總覺得他不像是别人那樣打趣着說的,這人明顯是真的沒把這些生死的事情當回事,也不在意說出來的話是否真的會靈驗。
裴煦也忽然反應過來自己說這些話的時候把霍應汀也捎帶了進去,有些抱歉:“......嗯,我瞎說的,霍總大人有大量,當我童言無忌?”
“二十七歲的兒童?”霍應汀抽着嘴角一臉無語,發動車,“坐穩了。”
風吹過裴煦的發梢,笑說:“上次不是你問我縫了六針要不要誇勇敢?周一訓人的口吻我還以為你真當我三歲,霍總,看來你還記得我比你大啊?”
這記仇的勁兒激起了霍應汀和他鬥嘴的勝負欲:“看來那天的事情你是全想起來了,那我的錄音隻能給别人聽了。”
“你、敢。”裴煦擰頭。
霍應汀吹了個口哨,手上得意地打了個響指:“完勝。”
裴煦屈辱地完敗,抱着臂懶得再說話,一個人生悶氣。
跑車一路開出市區,到了市郊,霍應汀的車速也漸漸提了上去,他開車很穩,敞篷視野極佳,裴煦安安靜靜地坐着,一邊吹風一邊曬太陽,惬意得不得了。
他本來想問問霍應汀到底要去哪兒的,但因為還在生悶氣,裴煦硬是一個字沒問。
一直到霍應汀的騷包超跑停在了一家遊樂園門口。
裴煦:“......”
透過大門裴煦看到了裡面沖天的遊樂設施,都是些不出意外的話他一輩子都不會主動踏上去的項目。
裴煦轉頭,面無表情地用眼神問霍應汀,你認真的?
霍應汀下車,低頭看着他好整以暇:“氣一路了還氣呢?”
裴煦下車把門關得震天響:“氣死了你就是犯罪嫌疑人。”
“行了别氣了,小孩子一樣。”霍應汀繞過車頭擡手自然地勾着裴煦的脖子,把人往svip通道裡帶,“你那天自己說的想找個高地兒,這裡到處都是,還不滿足?”
裴煦被他勾得快窒息,擡手扒拉開他精壯的小臂,結果橫在自己脖子前的手紋絲不動,裴煦氣急,直接掐了一把。
霍應汀吃痛“嘶”了一聲,偏頭不滿地看着他,“幹嘛?賀聞冬能勾我不能勾?”
裴煦快被他氣死了,直接罵了髒話:“那你特麼倒是松點兒啊,我喘不過氣來了!”
霍應汀被他這句髒話罵得愣了兩秒,低頭。
他一直隻覺得裴煦看起來瘦,但上回看到他脫衣服後知道這人其實肌肉腹肌一樣不差。但這麼直觀地感受到這人和自己的體型差的的确确是第一次。
......臂腕裡的人明明也不矮,卻好像整個被他摟住似的,像是保住了一個極漂亮精緻的娃娃,椰子香繞在鼻尖,弄得他有些魂不守舍。
他看着裴煦皺着好看的眉,這個角度顯得他的面部線條格外柔軟,似乎連罵出口的話都變了味道,像是在撒嬌。
霍應汀感覺耳根燙燙的,這才把手放松了點,另一隻手不自然地摸了摸鼻子,道:“哦、哦,好的。”
裴煦:“......”
倒黴孩子缺心眼兒的。
“和你先說好,要玩你自己玩。”裴煦冷着臉。
霍應汀從工作人員手裡接過了兩個svip胸針,在邊上排着長隊的旅客羨慕的眼神下攬着裴煦優哉遊哉進了遊樂場大門。
“那怎麼行?霍氏名下以刺激出名的遊樂場在市内就這麼一處,你來了不全部玩兒一遍再給我寫一份三千字玩後感,對得起我舍棄周末休假的時間來陪你嗎?”
裴煦嫌熱,趁霍應汀不注意把他的手拿開:“好像是我舍棄周末陪你吧?”
懷裡空了下來,霍應汀莫名有些遺憾,不再和裴煦鬥嘴,把胸針遞過去:“自己戴還是我幫你?”
裴煦接過去婉拒:“謝謝,四肢健全。”
霍應汀聳聳肩,領着人往前走:“想玩哪個?”
“旋轉木馬。”
冷淡裴煦幼稚的話。
霍應汀尊重恐高人士,禮貌極了:“抱歉,這裡沒有。”
“碰碰車。”
“抱歉,也沒有。”
“遊船。”
“抱歉。”
裴煦停下腳步,虛心求教:“霍總,請教一下這家遊樂場怎麼還沒倒閉?”
霍應汀:“......啧。”
都說了以刺激出名。
霍應汀:“帶你去兒童樂園算了!”
結果他的刻薄被裴煦欣然接受,後者矜持地颔首:“勞駕,帶路。”
霍應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