頌雅給賀晉玺發了自己的位置後,就一直站在路邊等他。
沒一會兒,他就來了。
“上車。”賀晉玺看到頌雅,就立刻變得格外神采奕奕。
頌雅一言不發,打開車門坐了上去。
賀晉玺通過後視鏡看她,思量一番,“頌頌,不高興?跟叔叔阿姨鬧不愉快了?”
頌雅沒有吭聲。
但他太了解頌雅了,她生氣的時候,沒有吭聲,就代表默認。
賀晉玺便在腦子裡盤算,該做些什麼讨頌頌開心。
回到家裡,頌雅坐在沙發上,努力地讓自己揚起一抹笑,端着手。
但賀晉玺無論怎麼看,都覺得她這是在悶悶不樂。
“頌頌,”賀晉玺把車鑰匙放到門口的櫃台上,在她身旁坐下,左手攬住她的肩膀,“你要是不高興,可以把氣撒在我身上,不必在這裡假裝沒事,你看看你這假惺惺的笑,多醜啊。”
“才沒有!”
頌雅終于說了見到賀晉玺之後的第一句話,勢必要反駁他,“我笑起來最好看!”
“是,”賀晉玺目光柔和,順着她的話繼續說下去,“我的頌頌笑起來最好看了,那你就多笑笑,讓煩心事遠遠的行不行?”
“我得考慮一下。”
頌雅擺出驕傲的架子,有模有樣地在思考。
但實際上,壓在頌雅心頭一直放不下的,并非媽媽紀霞與自己的意見不合,而是她的話也許是事實。
就如當初她懷疑賀晉玺隻是玩玩,而并非想和自己在一起一般。
心生一計。
頌雅揚起一抹笑,側着身,兩隻手挂在賀晉玺的脖子上。
“如果我說,我當初是為了錢才和你在一起的,你信嗎?”
她本就長着一雙桃花眼,此刻又笑起來,眼角彎彎,如同勾人的妖精,攝人心魄。
賀晉玺很少有這樣的時刻,她心甘情願主動靠近自己。
他從不會打退堂鼓,順勢環住她的纖細腰身,微微低頭,勾起嘴角,“如果是,那就最好了。”
頌雅不解,繼續笑,“為什麼?”
“這樣,至少有了一能讓我留住你的東西。”
他看着她的眼眸真摯而誠懇,明明他隻是在配合着她把話說下去,可頌雅不知道為什麼,這一刻的賀晉玺似乎隻是接着玩笑的契機說真話。
“你就不為此而讨厭我?唾棄我?”
賀晉玺搖頭。
他的嗓音薄涼,就如他這個人一般,但唯獨他看頌雅的眼眸,總是如從前真摯。
“我的頌頌,讓我疼着、護着都還來不及,我怎麼舍得讨厭?”
他的手指輕輕幫她撥開貼在眉尾的碎發,“在我一無所有的時候,你是唯一沒有放棄我的人。”
“哪怕……我和你在一起,隻是為了騙你,并不是真心喜歡你,也沒關系?”
“無所謂。”
他換回了從前滿不在乎的語氣,“你想騙就騙,我隻在意你在不在我身邊。”
“賀晉玺,你是不是受虐狂,”頌雅想不通,替他打抱不平,“以前我跟你鬥嘴,跟你吵架,你還得放下臉來哄生氣的我,我什麼人呐,值得你這樣嗎?你是不是欠虐?”
“無所謂。”
他又說了一遍這三個字,“我心甘情願。我隻在乎,我的頌頌眼裡有我。哪怕我每天在你眼前死皮賴臉晃悠,我也心甘情願。”
頌雅久久注視着賀晉玺的眉眼。
那一刻,好像她記憶中逗她、惹她生氣、哄她笑的少年又回來了,從來沒有消失過。
哪怕他們曆經種種磨難走到今天。
她忽然明白,其實賀晉玺的愛從來不需要懷疑。
因為他一直就像個影子,在她身邊盤旋,怎麼都驅散不開。
他從來都把她當做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
頌雅沒有告訴賀晉玺她和媽媽紀霞之間究竟因為什麼争吵,她隻說,一點小事而已。
賀晉玺也沒有過多追問。
他提出帶頌雅出去玩幾天,帶她散散心。
她一言不合就答應了,整個人歡喜不已,立刻給老闆請假,第二天就和賀晉玺一起出遠門。
賀晉玺帶頌雅去草原坐了熱氣球。
他永遠記得頌雅的這個願望。
當熱氣球緩緩升上天,頌雅笑得很開心,她拉着賀晉玺,讓他和自己一起許願。
他說,這上面許願不靈。
她說,反正她要把她的願望帶到去的每一個地方,讓上天聽見。
他跟着她笑,妥協後,随她一起許願。
他的願望是——祝頌頌好。
和當年一樣。
她的願望是——賀晉玺平平安安。
還和當年一樣。
回到酒店前,頌雅突發奇想,拉着賀晉玺一起去對面街的超市購物。
“你不怕我們回去的時候提不到這麼多東西?”
頌雅欣喜地搖頭,“不怕!反正我知道,你肯定會幫我拿回去的。”
“這麼肯定?”
“當然。”
賀晉玺問:“理由呢?”
她說:“因為我們相愛。”
他因為她的話而情不自禁嘴角上揚,他本意低下頭,别開臉,不想讓頌雅發現。
但她的目光緊緊追随他,拿他開玩笑,“賀晉玺!你笑了,你竟然笑了!真難得啊!你笑起來明明這麼好看,平時幹嘛闆着一張臉,再笑笑,多笑笑,我還想看。”
“别鬧。”他壓下嘴角,拽着她的手腕,把她拉進商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