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見萍提了幾個問題,讓顧白月和許沁逐一問答,她不時點頭表示贊許,又挨個摸了摸兩人骨頭。
輪到顧白月時,姚見萍額外捏了捏她圓嘟嘟的小臉蛋,惡趣味地問:“你是包子做的嗎?哈哈哈。”
顧白月:……這師父不拜也罷。
等到該問的問完,恰逢肖亦骁和韓廷抱着皮球來找孟宴臣玩,姚見萍就順勢道:“讓幾個孩子去草坪上跑跑吧。”
這是要看一看許沁和顧白月的肢體協調能力,以及身體靈敏度。
孩子們像撒了歡兒的小狗,蹦蹦跳跳地在草坪上踢皮球。許沁不喜歡這個遊戲,但這是付聞櫻的吩咐,她不敢反抗,隻能不情不願地參與進來,象征性地踢了幾下,之後就默默站在角落裡。
顧白月人小腿短,跑不過三個大孩子,很快就累出一身汗,臉頰紅撲撲地像熟透的蘋果。
孟宴臣見狀拉顧白月組隊,“皎皎快來,球在這裡,你踢,我攔着骁骁!”
“喂,孟宴臣你也太偏心了吧?”
“就是,幹脆下次隻帶皎皎,不跟他玩了。”
笑容燦爛,灑落一地歡聲笑語。
正在交談的兩人被這溫馨又美好的畫面觸動,雙雙望了過來,姚見萍感慨:“這幾個孩子教養的真好。”
付聞櫻謙虛:“調皮時也讓人頭疼得很。”
姚見萍笑:“聽說小孩子是見風長,一天一個兒樣,過兩年就好了。”
顧白月見許沁一個人置身事外,好像存在無形的隔膜似的,顯得孤零零的,就故意把皮球往許沁那裡踢,想把她拉進遊戲圈。
誰知皮球咕噜噜滾到了腳步,許沁一無所覺,繼續面向牆壁愣神,不知在想些什麼。
幾人追着皮球跑過去,随意朝牆角一瞥,齊刷刷愣在那裡。
靠近牆根的地方生長着幾叢雜草,雜草深處,卧着一隻瘦骨嶙峋,血迹斑斑的貓,靜靜地一動不動地蜷伏在地上。
空氣中隐隐散發着腐臭異味,很明顯,這隻貓已經死了。
幾個大大小小的孩子哪裡見過這種殘酷血腥的畫面?
孟宴臣最先反應過來,盡管有些怕那血肉模糊的一團,但他沒忘記自己肩上的責任,自己是沁沁和皎皎的哥哥,在妹妹面前不能露怯。
他幾乎立刻捂住顧白月眼睛,又喊許沁:“沁沁你别怕,也别看,先退後一點。”
許沁可能是被吓到了,依舊目不轉睛地看向那隻貓,她甚至還蹲|下身子,面無表情地拾起一根樹枝,輕輕扒開貓的腹部。
“啊!”
這下連肖亦骁和韓廷都被唬了一跳,動靜大得驚動了客廳裡的付聞櫻和姚見萍。
付聞櫻:“發生什麼事?”她趕來處理,詢問孟宴臣經過。
趁着孟宴臣和付聞櫻說話,顧白月壞心眼地掰開搭在眼皮上的手指,從指縫裡看過去,正好瞧見許沁目不轉睛地盯着那隻貓。
在那雙屬于小女孩的稚嫩眼睛裡,顧白月窺見了一絲興奮。許沁看到一隻疑似受虐而死的貓,卻毫無這個年紀的孩子該有的慌亂和無措,更沒有一丁點兒的同情和憐憫,甚至浮現淡淡的開心,如同找到了最鐘愛的玩具。
這是顧白月第一次看到許沁露出笑容,卻笑得顧白月心底莫名發涼。
一個六歲多的孩子而已,怎麼會這般鎮定自若,冷靜到詭異,顧白月深深看了許沁很久。
但願是我想多了……
見顧白月怔怔地不說話,孟宴臣以為她吓到了,拍着顧白月後背輕輕哄:“不怕不怕,哥哥在。”
顧白月呆頭呆頭地望過去,無意識呢喃:“哥哥?”
孟宴臣重重點頭:“是,哥哥在呢,皎皎不怕啊。”
小小少年牽着女孩的手,彰顯着尚且帶有孩子氣的溫柔風度,小心翼翼地護着她,日複一日,年複一年。
十年時光匆匆而逝。
……
“你好,兩杯芋泥啵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