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白月訝異:“嗳,我媽來了?”
想起來好幾天沒跟媽媽一起吃晚飯,顧白月道:“那我現在就回家了。”
隻是孟宴臣大老遠來找她玩,說好的一起去吃海鮮,顧白月現在爽約,有些歉然,她靈光一現想到了什麼道:“宴臣哥,要不你跟我一塊兒回家,嘗嘗我媽新學的糖醋排骨?”
“好啊。”
孟宴臣從善如流,他提着包,扶着顧白月從樓梯上一階一階走下去,不時提醒她:“慢點慢點,别蹦。”
舞蹈課的訓練量很大,學生們每次上完課,體能消耗到盡頭,手手腳腳都疼得不行,一個不注意就會拉傷韌帶,隻好一瘸一拐,四肢僵硬地往前挪。
當年顧白月和許沁剛來文化館這邊上課,孟宴臣來接她們,臨到下課時,冷不丁還以為看到了現實版《喪屍學員》。
看到顧白月累得手腳發麻,下個樓都費勁,孟宴臣一千零一次懊惱,為什麼文化館不裝電梯。
他微微俯身:“要不我背你吧?”
顧白月身殘志堅,咬牙堅持:“不用,我還就不信了,就這幾步路還能難倒我,哼,惹急了我直接四肢着地,陰暗爬行。”
孟宴臣輕輕斥她:“别胡說。”
他提着一口氣,小心翼翼地護在顧白月一側,等到終于到了一樓,額頭都出了汗,比直接抱顧白月下來還累。
後面跟了幾個同樣十五六歲的女孩,都是跟顧白月一個舞蹈班的同學,眼睜睜見顧白月被人攙着上了車,那人還細心地從背包裡拿出按摩儀,打開給顧白月舒經活絡。
孟宴臣足足一米八多的大高個子,高挑修長,寬肩窄腰,一雙腿筆直勁挺,看得人眼饞,再加上那張清俊斯文的臉,幹淨清爽的氣質,低調又不失貴氣的穿搭,走到哪裡都是衆人注目的焦點。
當初他初初來文化館,甫一露面就吸引了許多人注意,有熱情大膽的女孩子直接上去問孟宴臣要聯系方式。
孟宴臣都禮貌地拒絕了。
有人不死心,還想通過顧白月曲線救國,顧白月和和氣氣地跟人家解釋:“我沒有權力替宴臣哥哥做決定,要先征得他同意,才可以把宴臣哥哥的電話号碼給你。”
後來自然是折戟沉沙,哪怕顧白月去問,孟宴臣無一例外都沒有松口。
顧白月當然不會幫着其他人難為孟宴臣,之後再有人拜托她轉交禮物,顧白月笑盈盈地将人勸退了。
孟家花費無數人力物力培養出來的繼承人,自然是人中龍鳳。
看到他又來接顧白月,有一個女孩羨慕不已:“矜貴又淡漠,這簡直就是我理想中的豪門貴公子,啊啊啊,好嫉妒顧白月,她怎麼會有一個這麼優秀的哥哥。”
有人附和:“就是就是,真是人比人得死,貨比貨得扔。人家的哥哥二十四孝,再看我哥,一天到晚隻會摳腳和放屁,整個人滂臭。”
大家越說越上火,簡直群情激奮,異口同聲地讨伐自家哥哥弟弟,非常想知道顧白月上個月是不是拯救了銀河系。
不過,也有人說了句公道話:“拜托,什麼鍋配什麼蓋,顧白月也很厲害好嗎?就說她那張臉,純純盛世美顔,我妹妹要是長得跟瓷娃娃小仙女似的,我單手倒立給她喂飯都願意啊!”
“那倒是,顧白月顔值爆表,她哥也帥得一比,他們家人是中基因彩票了嗎?果然豪門大戶不養閑人。”
這時有消息靈通的女孩說話了:“孤陋寡聞了吧,顧白月她哥不是她親哥,兩個人壓根沒有血緣關系。”
“什麼?真的假的?”
“當然是真的了,我可聽說顧白月才不是什麼富家千金,她媽是孟家的煲湯阿姨,四舍五入,顧白月充其量就是孟家下人。”
有人不敢苟同:“這都什麼年代了還搞主子下人那一套,再說了,顧白月說了好多次她家窮得叮當響,是你們自己不相信啊。”
那消息靈通的女孩被人接連反駁,有些羞惱,她往角落裡看了一眼,許沁安安靜靜地站在那裡,一言不發。
女孩有點生氣:不是許沁話裡話外,多次暗示顧白月厚臉皮,在孟家蹭吃蹭喝,在外招搖撞騙嗎?她替許沁這個孟家名正言順的養女打抱不平,許沁自己反倒置身事外了。
合着這是拿她當槍使呢?
許沁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壓根沒有注意到,大家看她的目光已經有些不對勁了,她隻是怔怔地望着顧白月和孟宴臣離開的方向。
明明,明明是她的哥哥啊,孟宴臣為什麼總是要偏愛顧白月呢,就連付聞櫻也是,時不時就要誇贊顧白月一句,對她這個名義上的女兒,卻吝惜一絲一毫的寬容,永遠都是無止境的苛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