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亦骁深深歎氣:“唉,你不懂。”
很快就輪到顧白月所在的舞蹈團,她們此次推選的節目是《鵲橋會》,根據傳統愛情故事牛郎織女演化而成,講述了仙娥織女在凡間洗浴,牛郎扣下其衣服,以此威脅織女同自己做了夫妻。
顧白月這幾天都在排練,孟宴臣好幾天沒見到她了,舞台燈光亮起時他都沒有第一時間認出顧白月,待看清是她時,隻餘震撼。
古典舞要求身量纖纖,腰肢窈窕,這些顧白月都完美的契合,她穿上香槟色薄紗廣袖長裙,塗着精緻的複古妝容,風鬟霧髻,雲鬓遙遙,一句傾國傾城都不足以囊括,此時此刻顧白月帶來的驚豔。
肖亦骁滿臉自豪:“小丫頭片子有兩把刷子……”
他往四周瞧了瞧,大家顯然都處于美色暴擊之中,久久不能回神,不禁有些得意道:“老孟,咱們要不要再去買一束花,等會獻給皎……”
肖亦骁後面的話都咽進了嘴裡。
因為他看清楚了孟宴臣此時的表情。
那雙狹長淡泊的眼眸,全是被點燃的狂熱,癡癡凝望,深色瞳孔隻倒映出一抹輕盈身姿。
肖亦骁倒抽一口涼氣。
或許,付聞櫻的擔心壓根不是杞人憂天。
顧白月跳得投入,跳得忘我,跳得酣暢淋漓,因為她知道季如蘭會在電視上,看到她的一舉一動。
她想讓媽媽開心一些。
孟宴臣仿佛被攫取走了全部心神,直到顧白月領舞結束,退至舞台一側,飾演王母娘娘的演員登場,他才問肖亦骁:“你剛才說什麼?”
肖亦骁眼神複雜:你這家夥看起來規規矩矩,天天講究什麼克己複禮,你就是這麼給我克的,你剛才那模樣,說是想直接一口吞了皎皎我都信。
“孟宴臣啊孟宴臣,枉你聰明一世,每次考試都碾壓我,還不是關鍵時候掉鍊子。”肖亦骁拍着孟宴臣感慨。
孟宴臣被他說糊塗了:“什麼意思?”
我兄弟完了。
肖亦骁頓時滿腹同情:“你有沒有聽過一句話,當局者迷,旁觀者清。”
顧白月跳舞時有種莫名的神聖和高潔,仿若一塵不染,清冷如月,整個人極具表現力和感染力,跳到後半段時悲劇氛圍層層渲染。
王母娘娘金簪掃過,一線銀河劃開,将癡男怨女分隔兩地。
層層鲛紗堆疊下來,繞着顧白月雪白手腕,她抓緊舞台中央的綢布,随風一蕩,飄飄然直上雲霄。
愛人啊,從此後,你我朝朝暮暮,暮暮朝朝,此心相依相戀,不得相會……
肖亦骁又在鬼哭狼嚎了,不過這回孟宴臣一個字都沒聽見去,他注視着遭受天譴的織女,心底最深處生出濃濃的憎惡和不甘。
憎惡牛郎的卑劣無恥,你傾慕皎皎明月,妄圖将月亮摘下來,卻讓明月跌落在泥淖裡,簡直罪不容誅。
不甘于織女的際遇,與其是他,為何不能是我……
一舞終結,現場掌聲雷動,無數觀衆歡呼雀躍,還有人四處打聽飾演織女的人是誰,有沒有意象往娛樂圈發展。
孟宴臣和肖亦骁上台祝賀。
孟宴臣送的花很特别,名字叫做月見草,據說是一種夜間盛開,專門與月光相約的可愛花草。
“謝謝宴臣哥。”時隔多日,顧白月臉上終于有了點笑意,孟宴臣跟她并肩站在一起,看着這個美得不可方物的小姑娘,滾燙的視線都不知道往哪裡落,最終克制地垂眸看向女孩軟垂的裙擺:
我怕目光洩露我心事,從來都隻敢讓它在你面前稍縱而逝。
瞥一眼你的裙擺,已經是我做過的,最大膽的事……
相較于孟宴臣的含蓄,肖亦骁的表達就直白多了,他趁孟宴臣不注意,上來就給了顧白月一個熊抱,哭得像一個兩百斤的胖子,嘴裡絮絮叨叨說道:
“皎皎,你看我咋樣,實在不行你湊合着跟我過吧,哥肯定不虧待你,以前那些女朋友全斷幹淨,以後也不交了。我爸我媽你都見過,他們稀罕你跟稀罕國寶似的,指定不給你氣受,而且我們肖家是半路發家的土豪,沒那麼多講究,你來我家愛咋樣咋樣,你擱屋裡盤火炕腌酸菜都成,隻要你高興……”
顧白月以為肖亦骁在日常發癫,拍了拍對方狗頭:“成啊。”
那邊孟宴臣應付完外人,一看肖亦骁貼在顧白月身上,頓時慌忙來撕,撕到一半肖亦骁牌狗皮膏藥又黏孟宴臣身上了。
肖亦骁哭得撕心裂肺,捶胸頓足,對着孟宴臣大喊:“牛郎!織女!我對不起你們啊,不是小喜鵲我不幫忙,實在是王母娘娘她,她太可怕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