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亦骁今天晚上有事被絆住了腳,好不容易忙完趕過來,快步來到灣流包間一看,人去樓空,隻剩半瓶殘酒。
他不禁笑罵了一句:“走這麼快,趕着投胎啊。”
口袋震動幾下,肖亦骁掏出手機翻看消息,恰在此時,原本正打掃房間的服務生湊過來,笑着跟他攀談:“肖哥,上次來這包間玩的那個女生是叫皎皎嗎?她就是孟家養女,孟總的妹妹?長得可真漂亮啊。”
肖亦骁瞥她一眼,沒有說話。
葉子繼續自言自語:“是真的很漂亮啊,眼睛比您現任女友艾琳姐還要妩媚,鼻子比您前任女友媛媛姐還要精緻挺巧,還有身形,比上上次……”
她說不下去了。
肖亦骁冷笑一聲,很不耐煩地說:“别繞圈子。”
葉子直面他森冷視線,“我方才進包間的時候,不小心聽到孟總說,他的母親付女士正在安排皎皎相親,逼她盡快結婚,就連趙醫生都對着孟總毛遂自薦,想做他妹夫呢。唉,其實我覺得,還是肖哥您跟皎皎小姐更般配一點。”
肖亦骁面無表情地聽着,最後問了一句:“說完了嗎?”
葉子遲疑着點頭,心說:肖亦骁的表現為什麼這麼平淡,按理來說她不應該看錯啊,肖亦骁那些女朋友,分明就是照着那個叫皎皎的女孩,集郵一般找的,現在有機會娶她,怎麼可能不動心?
肖亦骁眯着眼睛,毫不客氣地說:“不要叫她皎皎,你沒資格。”他瞅了瞅孟宴臣發來的短信,“老孟說你不安分,原來是真的。”
他擡腿就走,葉子攔住去路,示弱般低頭:“肖哥,孟總什麼意思啊?”
肖亦骁咧嘴一笑:“意思就是——你被解雇了!”
“不要……”葉子慌了,她想要以小博大,飛上枝頭,卻不能失去這份來之不易的高薪工作,起碼在結識孟宴臣以前不行,離開這裡,她上哪去找像灣流這般事少錢多離學校近的兼職?
“肖哥我錯了,對不起,是我說錯什麼話了嗎?您和孟總大人有大量,别跟我計較。”
肖亦骁擺擺手:“行了行了,哥開酒吧這麼多年,啥妖魔鬼怪沒見過。你喜歡孟宴臣就大大方方去追,嫌皎皎礙事,也别撺掇着我去當出頭鳥啊,算盤珠子都蹦我眼睛裡了,當我瞎啊?待會兒去結一下工資,以後别來了。”
他說完就走,不再理會葉子的求饒。
葉子杵在原地僵持一會兒,感受到四面八方投來各種各樣的目光,臉上羞惱,不禁握拳喊道:“有什麼了不起,不就是比我有錢比我會投胎嗎?我隻不過是喜歡他而已,我有什麼錯?!”
肖亦骁倚着吧台,好整以暇地睨她:“喜歡老孟的人多了去了,你憑什麼?”
葉子索性破罐子破摔,“憑我了解他,憑我比任何人都懂他。”
“你了解他什麼了?”
葉子神情激動,固執地大聲喊道:“我知道他外表冷漠淡然,其實心腸柔軟;我知道他看起來自信強大,有時候卻會像小孩子一樣脆弱,他經常一個人躲在公園偷偷蕩秋千,最喜歡穿藍色衣服……”
她承認自己動機不純,對孟宴臣的愛摻雜着功利和算計,可是在知道孟宴臣是孟宴臣之前,她就已經對這個男人動心了。
難道她的喜歡都是假的嗎?
話還沒說完,肖亦骁已經捂着肚子,樂不可支地笑了起來,笑得眼淚都掉下來了,他壓低聲音:“别自以為是了,來來來,哥教你一個乖,孟宴臣時常去蕩秋千,是因為那座公園剛好能看到皎皎以前居住過的地方,就連那架秋千,也是皎皎和老孟一起紮的;還有你所謂的老孟最喜歡藍色,是因為高一那年暑假,老孟跟着他爸一起出席一場重要會議,他有點緊張,皎皎就哄他……”
他歎了一口氣:“皎皎跟老孟說,你穿藍襯衣最好看了,老孟這個傻子啊就信了,從那以後就經常穿藍色襯衣。”
肖亦骁站直身子,微微俯視葉子:“你說你愛孟宴臣,可你現在看到的孟宴臣,身上到處都是皎皎的影子。”
……
顧白月發現拍戲這事也挺有意思的,雖然比較辛苦,最開始也有些無所适從,可是一旦熬過陣痛期,就漸入佳境,如魚得水了。
這天片場出了點小狀況,收工比較晚,顧白月正捂着肚子唱空城計,遠遠就看到孟宴臣提着一袋小甜點走了過來:“皎皎餓壞了吧,先吃塊蛋撻墊一墊,等會兒哥哥帶你吃大餐。”
“好哎好哎,我要吃東坡肘子,還有紅燒魚!”
見顧白月手上拿着東西在卸妝,孟宴臣撕開包裝紙,将蛋撻放在她嘴邊:“吃一口。”
劇組裡有一位上了年紀的前輩演員,原本正閉目養神,聽到動靜瞅了兩人一眼,和藹可親地笑:“小丫頭年紀輕輕,挑男朋友的眼光倒蠻好,瞧,你們倆站一塊兒多搭啊,阿婆祝你們恩恩愛愛,白頭偕老啊。”
顧白月霎時臉頰爆紅,眼尾绯绯,“阿婆,他,他不是我男朋友……”
孟宴臣很是尊老愛幼,聞言竟未反駁,反倒矜持地颔首道:“承您吉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