亞伯拉罕見森塔納癱倒在地上一動不動,煩躁地道:“森塔納我還要用的,你不要把她弄死了!”
一邊說他一邊将手心裡的魔焰再次投射到森塔納身上,很快,森塔納沾滿血色的身軀上方又漂浮起了凝練出的血滴,儀式繼續。
哈裡特沒有理他,隻緩緩走向江橫舟,他将要近距離欣賞這個年輕異種頭顱被壓成果醬的慘狀。
伊利亞一手狠狠捂住自己的嘴。
不能出去,打不過他的,出去了隻能被哈裡特一擊即中,幫不了一點忙的……
要鎮定,要冷靜,做點什麼,現在一定可以做點什麼的,吳行知已經在路上了,要拖延時間……
他緊攥着雙手,蒼白的骨節處在冷透的月華下泛着清冷的光。
他大口呼吸着,突然仰頭看向天邊那輪滿月,銀白的月邊緣已經沁染了血滴的紅色,散發出邪惡、魅惑的恐怖氣息,伊利亞雙眼一凝,身體産生了一種奇異的熟悉感,這是來自靈魂深處的血脈的召喚。
亞伯拉罕的儀式已經生效,等到這輪月完全變成紅色,幽冥之門就會打開!
亞伯拉罕為什麼要在今天舉行魔族的召喚儀式,就是因為滿月的月光可以增強力量,而他與亞伯拉罕的力量同宗同源,都是出自于“魅惑”的血脈之力。
亞伯拉罕可以,那就意味着他也可以……
伊利亞的心髒砰砰跳着,湖綠色的雙眸顔色驟然加深,盯着滿月入了神。
在飄渺的不為人知的角落,伊利亞周身浮起一圈幾号淡得沒有顔色的霧,纏繞着月亮灑下的絲絲縷縷的光,悄然貼着地面進入了平台周邊三隻銀色魔物的身體……
不需要很多,隻要打斷他們就好了……
眼皮下的眼珠緩慢劃動,身體的禁锢在消失,同時,被攫取與掏空的感覺盈滿全身,那三隻銀色魔物本能地對血滴的掠奪産生了抗拒。
過程緩慢也迅速,就在哈裡特走到江橫舟身前就要發動攻擊時,異變陡生,極細小的珠體破裂聲并沒淹沒在凜冽的風聲中,哈裡特驟然轉頭——有三隻魔物居然掙脫了魔焰的束縛,使得他們上方的血滴碎裂了!
哈裡特緊皺眉頭,随手一揮,将那三隻就要逃跑的魔物壓制在地,弄昏過去,沉聲問道:“怎麼回事?他們怎麼醒了?”
亞伯拉罕重新點燃這三隻魔身上的血滴,簡直氣急敗壞地道:“你還問我怎麼回事?你那忠誠的下屬科力恩擺了我們一道!他的‘熒惑’效果根本沒有發揮到位!”
三顆血紅的血滴剛剛出現,不遠處,又有兩隻魔清醒過來,掙紮着要逃脫血滴的控制。
哈裡特立刻解決了這兩隻魔物,眼睛盯緊全場暈迷的魔物微微眯起,他發現這幾隻醒了的都是銀色魔物,難道亞伯拉罕對銀魔的控制受到種族制約嗎?
亞伯拉罕也感覺到了異常,雙眼精光顯現,緊緊盯着明朗如淨水的月光,終于發現了有一絲不屬于他的魔力混雜進了場中,能做到魔力如此與他相似的,除了森塔納之外,就隻有——
他順着那絲魔力看向隐沒在平台陰影處的亂石,怒聲道:“伊——利——亞!”
被發現了!
伊利亞眼睛瞬間睜大,喉間被緊緊扼住,整個人被拎到了空中,眼前是哈裡特冷漠的面孔。
“原來是你啊,小東西,竟然被你鑽了空子……”
對方手掌力氣驟增,隻是一秒,人類的脆弱身軀完全抵抗不了,伊利亞屬于人類的喉管被生生捏斷,銀光乍現,變成魔物,雙爪抓向哈裡特的頭顱。
哈裡特冷笑一聲,千鈞的重量壓向魔物的背脊,硄的一聲,魔物的脊椎骨從脖頸處向下,節節斷裂,血肉被碎裂的骨渣紮出紅透的鮮血——隻是一招,伊利亞就已經完全失去了反抗能力。
哈裡特聞到了一股奇異的味道,他無知無覺地舔了下臼齒,這魔物的鮮血很不一樣,如果時間充裕的話,他一定會細細品嘗,但現在,他要斬草除根,這羸弱的如蟲子一般的魔,竟然破壞了他們的儀式,簡直不可饒恕。
能夠将魔物身軀壓成碎泥的禁制之力就要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