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是誰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姓施,還是不夜侯的兒子,于是有人調侃道:“可你還姓施,想當年你父親不夜侯隻憑一根竹竿便能橫行修真界,你比他可差遠了。”
施清絕不語,他的臉色卻十分難看,尤其一雙眼眸,冷得像是寒冰。
鬥笠下,朝華吟沉默地看他。
施清絕雖早已與其父不夜侯決裂,可他一直在追尋天下第一的霸道之路上,而不夜侯正是如今的天下第一劍修,因此不夜侯不僅是他的父親,還是他一直想要超越的目标。
任憑誰被人用以與心中神一樣的存在相比較,都會感到不高興的吧。
小神龍本來趴在施清絕的肩上,可聽到衆人嘲笑主人後,它氣得跳起來,道:“你們再不閉嘴我就要生氣了!”
“你們怎麼這樣?”姚輕鈴有些害怕,顫抖着躲在施清絕身後。
可沒有用,他們的反駁聲很快就淹沒在衆人的笑聲中。
白衣蓮紋的少年人實在看不下去,他不顧身旁同伴的勸告,疾步走上前,道:“這位姑娘說得對,不如就聽聽她有什麼辦法,如今最重要的是找到錢袋真正的主人。”
他身着白衣蓮紋,此乃是雲夢澤施家的弟子服,而方才他們嘲笑的施清絕又是施家家主的兒子,他替家主之子出面,尤其是在施清絕已經脫離施家的情況下,氣氛瞬間凝固。
衆人沉默片刻,好在都順着他的話思索下去。
“就怕某些人不敢!”小神龍看着一旁的黑衣男子,兩個小拳頭在空中左右揮舞着。
“若是他真是錢袋的主人,又何必怕人質問?”少年人道。
黑衣男子額角一滴冷汗流下,他道:“你們都姓施,我懷疑你們合夥坑騙我!”
少年人耐心解釋,道:“你若擔心我徇私舞弊,我便不參與,一切由這位女修決斷,總歸她不是施家人,如何?”
一旁看戲的朝華吟一愣,她本意隻是想調侃,沒成想卻把自己卷了進去,施清絕不愧是天命之子,無論何時何地,總能将危機化解為無。
“公平公正公開,來福客棧的在座都是見證,想必諸位大俠人中龍鳳,定是願意主持公道。”少年人笑道。
“也行,聽聽他們二人的說辭吧。”他這話說得好聽,衆人十分受用,畢竟沒人不喜歡被捧高。
“好,總歸耽擱不了多久。”
......
黑衣男子還想說什麼,小神龍率先補刀,道:“我們都讓步了,你還要怎麼樣?你敢不敢?你若是不敢就是心虛!”
話已至此,黑衣男咬緊牙關,再也無話反駁。
少年人看向施清絕,道:“少......公子,你覺得如何?”
施清絕不語,甚至連看他一眼都不願,好似錢袋不是他的一般。
朝華吟忍不住看了眼他一眼,隻見施清絕微微側着身子,臉色并不好看。
方才他受人刁難,被人踩着痛處嘲諷,如今又被施家的後輩相助,難怪會不高興。
少年人沒得到回複,可他還是看向朝華吟,道:“姑娘,你有什麼辦法?”
朝華吟道:“讓他們二人都說說,這錢袋裡究竟有多少錢?誰能說對,誰就是錢袋的主人。”
語罷,她先是看向氣焰嚣張的黑衣男子,道:“你既然說錢袋是你的,那你可知曉錢袋裡有多少銀子?”
黑衣男子面色慌張了一瞬,很快又鎮定下來,笑道:“我今日賣了幾匹布帛,收了多少錢我也不知,全部塞進這錢袋中,如今你問我裡面有多錢,我也不甚清楚。”
“強詞奪理!你怎會連自己錢袋裡有多少錢都不知道?你就是在撒謊!”小神龍朝面前的黑衣男子吐着舌頭,扮鬼臉。
朝華吟并未答複,她看向施清絕,又道:“你說,錢袋裡有多少錢?”
施清絕冷哼一聲,道:“錢袋裡一共有十三兩銀子,其中三兩是今早我替漁夫打魚所得,上面還有些許我匆忙趕路未曾擦拭掉的魚鱗,你們若不信可以拿出來一看。”
黑衣男子當然不肯,他道:“你說看就看?我的東西怎麼能随便拿出來?萬一你給我偷走了怎麼辦?”
這實在是強詞奪理,明眼人都能看出來誰才是錢袋的主人。
“原來你真是騙子!虧我方才還未你說話!”旁觀者怒道。
“這賊人手腳不幹不淨,得趕緊将他趕出客棧,否則下一次丢的可是我們的物什了!”
“事到如今你還想說什麼?還不快将錢袋還回去!”
......
“這錢袋分明是我的!他們這些人合起夥來想要騙我錢!我才不上當!”黑衣男子将錢袋死死攥在手裡。
他冷汗直流,還要倒打一耙,道:“你們難道沒發現這個女子身份有疑嗎?她突然出現,又戴着鬥笠,根本不知道她是誰!說不定她跟這小子是一夥的!”
黑衣男子此時什麼都顧不上了,他刻意混攪蠻纏,攪弄是非,可是三言兩語下來竟讓旁人品出一些其他的意味,竟也開始質疑起朝華吟的身份。
此女從頭到腳都被籠罩在鬥笠下,讓人看不清真容,隻能從她的身形和聲音中分别出她是一位女子,除此之外一概不知。
“不知這位女修是何許人也?為何一直戴着鬥笠說話?可否讓我們一觀容顔?”有人忍不住道。
若她真是神霄宮或金禅觀之人,他們定要她死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