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聲線顫了顫，眼眸濕潤，看着她，又是欲拒還迎，又是橫沖直撞的。裡頭似有一堆火在熊熊燃燒。

王也聲線低啞，“寶寶，你看看，我的身材比起陸琳的怎麼樣？”

男人腰腹緊實，輪廓清晰。手臂大腿上的肌肉有力，鼓鼓的。馮寶寶聽他這麼說，還真湊過去仔細觀察起來。

王也更加昏沉，耳垂血紅，垂眸由着她看。

她淺淺的鼻息打在他的小腹上，癢癢的，輕輕的。如同一隻無形的手在撫摸。

馮寶寶認真評價道：“你的比起陸琳要秀淨很多，我數了一哈，也有八塊。”

她說着，還用指尖輕輕點了下，如蜻蜓點水，微起波瀾。

馮寶寶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王也的肚子她看着更順眼，更想上手摸摸。她好奇是什麼感覺。

王也腦袋中緊繃着的弦乍然斷掉，嗡得一聲。

他神不知鬼不覺已經握住了馮寶寶收回去的手，他和她的手就這麼僵持在半空。

馮寶寶眼眸清澈，她當然知道王也的炁又下流了。

不過現在提醒，好像有點不合适。

她感受到了自己和王也之間升起的微妙氛圍。

奇怪……

馮寶寶捂上自己的心。那裡怎麼突然跳得這麼快？

看着王也也變得不正常，她突然發聲，皺着眉道：“王也，我的心跳，突然變得好快。你也是嗎？”

王也身子一震，似是被驚了下。回過神來松開她的手。

他站在原地看着她，神色複雜，裡面有懊悔，有愧疚，還有溫和的，不易察覺的愛意。所有情緒最終化為一聲歎息。

王也自嘲一笑，小王也啊，你心不靜了。

“寶寶，我的心，也很快。”

“大概是溫泉裡面泡久了，腦袋暈。”

──

接近零點時分，馮寶寶和王也靠在閣樓的欄杆上看古鎮放的煙花炸在天際。

挾着雪點的冬風拂起她鬓邊的發，王也替她把頭發刮在耳後。

煙花咻得一聲飛上去，五顔六色地光線開花兒似的垂下。璀璨耀眼，夢幻無比。

“寶寶，快看！”

王也轉過頭，驚喜地和她分享。他看着馮寶寶白皙的臉上被彩色的光染上。

她的眼睛裡，也全是光彩。

這個時候，世界都靜下來了。

張楚岚他們都在院子裡忙着烤燒烤，還燃起了篝火。底下時不時傳來嬉笑，但在王也的耳裡，就隻有他撲通撲通的心跳聲。

王也是在沖上第一朵煙花的時候，突然把她拉上閣樓的。

“煙花，好漂亮哦。”

馮寶寶嘴唇微張，正看得專注，突然間肩膀被王也掰了過去。

她的後腦勺被他捂住，然後按近在面前。眼前陡然拉近一張俊逸清秀的臉，馮寶寶微微有點沒反應過來呼吸停滞。

下一秒，王也就錯開了一點臉，将唇瓣落在她的眼角下面。輕輕的，溫熱的。

眼角處唇瓣的溫度離開，軟軟的，香香的。些許纏綿，些許悲催。

吻很快就離開，仿佛這一幕在二人的心中隻是如煙花一樣的夢幻泡影般的瞬間。

誰也不敢相信，這真的發生了。

随着他的靠近，她聞到了一股淡淡茶香。

耳邊是嘈雜喧鬧的聲音，她隻聽身邊的人俯身在她耳邊說道：“寶寶，新年快樂。”

王也瞳色漸深，仿佛要将面前的人卷進去。他深呼吸口氣，把她抱緊在懷裡。

下面的張楚岚仰頭看着閣樓頂上，他隻看到兩個貼得很近的身影，其餘的就看不清了。不過在煙花底下，是很美好的一面。

“喂──寶兒姐！老王！你們站在上面幹什麼？快下來跨年啦！”

等王也牽着馮寶寶的手下了樓閣，在面對着其他人跑過來的時候，他不想放開她的手。

“來喽。”

馮寶寶突然跨在他身前，背對着他。她回握住他快要松開的手，回首一笑，明月清風。

王也的心，突然被撞了下。他覺得好疼，疼到無法呼吸，有種想流淚的感覺。

她牽着他的手，小跑着奔向陸玲珑等人，寒風凜冽，直吹着臉，王也卻看着她烏黑的頭發上頂了薄薄的一層雪花。

他突然想到一句詩：

“他朝若是同淋雪，此生也算共白頭。”

王也閉上眼。

寶寶，我可能陪不了你一輩子了，看不到你白發蒼蒼的模樣。不過一生中能有此刻，也算是共白頭了。

青衣明燈下，我願意和守護祖師一樣，守護你一輩子。

篝火暖光下，其餘幾人擁着下來的馮寶寶和王也，對着漆黑天幕上閃爍着的光柱和炸開的煙花一起歡呼起來，“新年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