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地上的男人一動不動,隻是皮膚開始泛起水潤的熒光。
身穿月湖禮服,沒有了八方塔魔導師袍的十九靠着自己的藍條繼續輸出。
這種魔力從體内抽離的感覺相當奇妙,一直漫無邊際的法力池似乎隐隐約約露出了海岸線——在之前的每一次認主裡,十九都是披着八方塔的法袍舉行認主儀式,這還是第一次,他親眼看見自己的藍條開始緩慢的下降。
很有些火力不足恐懼症的十九掏出來兩瓶補魔藥劑。雕刻曼陀羅花的水晶瓶塞滾落在地,又一次全力輸出之後,十九看見了帕西微微彈動的手指。
被楓樹寄宿,又被抽出根系的鴛鴦眼美人睜大了眼睛,金色的那枚眼球開始閃爍光芒。帕西微微急促的呼吸昭示着十九似乎找到了竅門。
于是無限的魔力山一樣壓了下去。
“嗯啊啊啊啊——!!!”尖利又高亢的叫聲從帕西的喉嚨裡飛丨射而出,依舊僵直在地上的男人現在仿佛被一箭射落的白鶴:“啊啊啊啊啊啊啊!!!”
劇烈的尖叫把十九吓了一跳,依舊捧着男人臉蛋的十九有些猶豫現在該不該停止輸出——明明已經見效了!之前渾身僵硬、仿佛石膏一樣的男人現在渾身青筋蛇一樣暴起,象征生命的心跳徒然激烈起來,顫抖的肌肉在薄薄的皮膚下不斷竄動。
龍血在血管裡奔流湧動,被牽連的神經和肌肉也在顫抖,溫熱的汗水瞬間浸透了墊在兩人下方的衣料,白色的綢緞變成了半透明的顔色,被揉成一團的布料在帕西的指尖露出一點邊角,像是被夜露沾濕的花瓣。
命名儀式成功了,名叫帕西的男人緊咬着牙關,狠狠地從掌心的布料裡攥出一灘水漬。
十九伸出手,想要把已經清醒的男人扶起來,一時間卻找不到可以下手的地方——金發的男人渾身濕透,盯着他的眼睛被莫名的情緒催動着,那顔色豔麗的驚人——披裹在濕透的布料裡,男人扣着刀,緩緩撐起身體。
“呼哈……”終于脫離了那種奇異的僵直狀态,滿面飛紅的帕西顫抖着掀開十九半蹲在地,謹慎的挪動腿腳,緩緩拉開了距離:“哈……”
“向您、緻以最崇高的敬意,蜜林的親王殿下。”渾身肌肉都在顫抖的男人緩緩擡起頭,一顆美麗的翠綠寶石浮現在他的額頭,裡面映着帕西的名字:“我名帕西·加圖索……不,現在隻有帕西了。”
将濕透的長發刨到一邊,亮出整個額頭的帕西把十九緊緊鎖定在自己的視線中心,竭力壓制自己的虛弱:“呼……奉命服侍您,成為真正的親王。”
“是嗎,那先謝謝啊?”面對突然尖叫着醒來的新成員,十九難得有些麻爪:“不過,你還好嗎?”
“我很好。”低喘了兩聲,順過氣來的帕西對着十九低頭行禮:“請讓我帶您去往母樹吧,迷鎖即将關閉,您必須在月亮落下之前完成折枝禮,離開蜜林。”
加圖索家的秘書不愧是隐藏的王牌,隻是一個掃視,帕西就把廳堂内的掌握了個大概。略過遠處地闆上同樣被尖叫驚醒的路明非和芬格爾,帕西起身攙向十九的胳膊,又在肌膚接觸的那一刻觸電般縮回。
被晃了一下的十九很有些疑惑,先不說為什麼帕西喘的那麼奇怪……就憑他自己那低到3點的體質,隻是搭把手站起來而已,為什麼這個能手撕鋼闆的人形巨龍反應會這麼大?
盯着帕西還在抽搐的手臂,十九陷入了沉思:這種條件反射一樣的回避……他不會把人弄壞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