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寶玉接過後，果真認真閱讀了起來。文章内容如下：
陳老伯急匆匆乘着火車趕到省城的省立醫院，見到躺在病床上的老伴時，第一句話就說：葉章欽那兒的債讨回了一些。：
：那就好，我這病終于有救了。：
：可讨回這些，還不夠。：
：什麼？三十八萬，還治不了我這病！：
：葉章欽隻肯還二十萬多一點，剩餘的就沒有了。：
：憑什麼？：
：我也不知道。反正現在我們急需錢呀！：
：我說你這人，叫你回去要債，競會是這樣的結果。早知道，還是讓兒女們回去。：
：媽！這事誰回去都沒用。因為葉章欽請了好幾位律師，許多人上了法院，對他都沒有辦法。去公安局，公安局又不受理；去市政府□□辦，□□辦接待的領導說你們去法院。可你這病是等不起呀！爸爸做出這無奈的決定時，也征求過我們的意見，但這事已經攤上了，隻能先救你了。：
：十八萬就這麼沒了。天呀！這病我不治了。這二十萬，你們留着以後過日子。我死後，到陰間找葉章欽去。：
：媽媽！你千萬别這樣；隻要人在，以後什麼都會有的。何況你的：孫子：還在我老婆的肚子裡哩！再有一個多月，你們就能見面了。葉章欽他不是人，你就别和他較勁了。人在做，天在看呀！好了，聽話，還是聽醫生的，繼續透析吧。：
：是的是的，婆婆！我剛才問醫生了，你這身體，再活十年八年沒問題。：
：好了。孩子們！我知道你們都很孝順。但你們别再勸我。我知道尿毒症一時是死不了。本想再活幾年，能看到孫子，可現在，十八萬都被葉章欽騙走了，以後的日子就更艱難，這一個多月，家裡所有的積蓄都用完了，像我這種病，每次透析都得花上五六百元，再加上你們這麼地盡心，哪天不得花錢，人總得有一死，既然如此，老頭子！去給我辦出院手續，明天，我們就回家去。：
：媽媽！你千萬别這樣，要是依了你，村裡的人會什麼看哩？！：
：孩子們！算是媽媽求你們了，讓媽媽早日解脫吧。老頭子！你趕緊去呀。凡事，都得給兒孫一個交待。：
一家人說着話兒時，主治醫生卻來查房在門外也聽了許多，因此他問了病人一些情況後，就把病人的家屬全叫到他的辦公室裡去了，接着就對他們說：這事，要麼就聽病人的吧！如果病人失去求生的意願，你們這錢是白花的。這麼給你們談，目前病人身體狀況是到了晚期階段，即便有腎源，也起不了多大的作用。本來，這事不應該給你們說的，但剛才你們的話間多少透露出你們家裡生活狀況，于是，我不忍心看你們人财兩空，這事，你們最好商量着來。要想通了，今天就可以來辦出院手續。好了，你們回房吧，我這兒還忙着。十六床的病人家屬，你過來。：
：要不透析，還能有多長時間？：
：這事說不準，也許一年半載都有可能。：
離開了主治醫生的辦公室，一家人就在醫院的坪裡商量了一會。約半個小時，誰也出不了主意來。淚水在陽光照射中，顯得有些凄涼。陳老伯看着淚水滿臉的媳婦時，忽然就明白老太婆方才在病床上說得那番話語；再結合剛才主治醫生的話，陳老伯終于狠下心來：老太婆！這事就依你了。兒子！給你媽媽辦出院去。：
：爸！這可不能怨我們呀！：
：這事不怨你。要怨隻能怨那葉章欽這龜兒子。整整十八萬呀！說沒就這麼沒了。天理良心何在！我真想一刀就捅死他。：嚷完，嚎啕大哭了起來。
：爸！你别這樣了。要是你再有什麼好歹，叫我們什麼活呀！：
：爸沒事。兒子！快去辦出院手續，今晚，咱們就回家。喂！挂個電話，叫我侄兒開車過來。：
晚上八點鐘，陳老伯的侄兒就驅車到了省立醫院門前。全家人忙碌了一陣後，約八點半，他們就出發了。
到家時，村裡的狗就叫了起來，随即公雞也：喔喔、喔：啼鳴開來。再看屋裡的壁鐘時，卻是淩晨四點鐘光景。一夜的旅途奔波，病人顯得有些疲憊。從省城到村裡，好幾百公裡的路程呀。再加上他們每到一處服務站，都要觀察着病人的身體狀況，因此也去了一些時間。好在是自己侄兒開車，一路也設什麼話語。
病人是安全到家了。幾人把一切都安頓好後，陳老伯掏出一千元遞給侄兒：這一千元你收下。今晚真是辛苦你了。：
：伯伯！你這是在打我的臉。這錢我能收嗎？！今晚真是太困了，找處地方讓我歇歇。：
：兒子！帶你堂弟到客房去。：
：老頭子！倒口開水給我喝吧。：裡屋的病人這樣嚷着。
：來了來了。：陳老伯又急忙到裡屋去了。
此時公雞又啼鳴一會，狗也湊熱鬧吼了起來。寂靜的村落，又有了生息了。天空的月亮還在，地上的事物還能看的明白。早早上工的人們，正在一邊說着話兒一邊趕路。但他們說的話題，幾乎都圍繞着葉章欽欠債跑了的事。
：這世上哪有這種人，欠債的倒是大爺，要債的卻變成了孫子。：
：葉章欽這種人能是人麼？簡直就是一個畜生！還有他身邊的許多律師，他們幾乎都是在吸着上當受騙無辜人們的血。地方人民法院夠大了吧，但在葉章欽這些人眼裡，法律文書就是一張廢紙。你們聽說欠錢的人把讨錢的人告上法庭的嗎！：
：競有這樣的事？這社會真是亂套了。葉章欽這些人到底憑着是什麼！要說他當官，那政協委員也不是多大官呀。看來，這社會真是說不準，競會腐敗到這種地步，難怪上頭一查一個準，原來我們□□，這次不也進去了。聽說是一億多。：
：是的是的、葉章欽也是在他上任時當上市政協委員。想不到，官場的水深着呢！：
：陳老伯這次有十八萬沒能要回來。：
：這可是他賣土地的補償款呀！：
：誰說不是。人倒運時，真得什麼都來。喂！這煙田是我們東家的麼！：
：我在這兒呢。：
：死東家！你來得比我們還早。怕我們偷懶是麼！：
：說哪兒話，你們能來，就算是幫了我。要不，大家抽口煙，再幹活。：
：今年這煙葉長得真不錯。大家真的小心點哦！等級好與不好，就看我們的勞作了。：
：讓你們費心了。累了，你們就歇一歇。葉章欽這王八蛋！錢不僅沒還給我，還把我告上了公安局。我得去，這兒就交給你們了。：
：葉章欽他憑什麼！：
：憑着這社會腐敗呗！怪不得那些流氓也猖狂，前幾天把葉章欽打得進了醫院。：
：這事和你有關麼？：
：我隻叫他們讨錢。誰知道、會出現這樣的事。：
人世間的事，有時就是這麼說不清楚。現在我們不談這些上工人們的事，還是回頭來說陳老伯一家人。當夜，陳老伯倒了些許開水給老伴時，老伴接過喝了幾口，接着就疲憊躺在了床上，許久，才喃喃開口問。：那借據還在麼？：
：拿錢時，律師們就收走了。：
：那你有沒有把借據複印下來？：
：這倒有複印了幾份。你問這事幹什麼！這事，你就别再操心了。好好養病，比什麼都好。：
：能不能拿一份給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