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着還要去拎人背上的書包。
秦穆沒讓他拿,反而把謝初時的胳膊護住,嘴裡忍不住道:“小心點。”
姥姥見這哥倆就樂,“房間早就給你們收拾好了,晚點再去超市,給小穆添辦點東西。”
秦穆想說自己什麼都不缺,卻被謝初時拽了一下。
“走,哥帶你熟悉熟悉。”
他的手好暖,秦穆不想拒絕,輕“恩”了一聲。
謝初時現在隻有一條腿是好的,單腳跳着領人把屋子全轉一遍。
明亮、溫馨、舒适。
是秦穆以為自己永遠都不可能擁有的地方。
他一直被忽視,習慣了深處底端,眼前的陽光,像是海市蜃樓的希冀,想擡手觸碰,又怕轉瞬即逝。
咔哒——
遠處姥姥手裡快門一響,把他倆都拍進去。
“姥,我這腿還綁着呢。”謝初時不高興。
這樣拍着也太醜了。
“哎呀,咱們家新添了一個成員,總不能不紀念一下。”
見老太太堅持,謝初時隻好由着他了,單腳挑着去洗手間。
出來後,就見人盯着房間裡的高低床出神。
謝初時撓着頭進去,“我這樣是隻能睡下面了,要是你也想在下鋪,等我腿好以後咱倆再換回來。 ”
“沒事。”秦穆搖搖頭,“這樣很好。”
如果可以,他想一直睡在這人上面。
-
謝初時回班那天。
剛坐下班裡其他人就全圍上來,噓寒問暖老半天。
謝初時嘴角挂笑,和許久未見的同學說話。
秦穆站在窗戶邊,給人把醫拐從外面遞進來。
他不喜歡人多,一身初中制服也不好往裡擠,隻道:“中午我接你吃飯。”
“好。”謝初時笑道。
等人走後。
高北拿着倆包子進來,笑着往外一瞥:“你弟剪頭發了啊。”
“是啊。”謝初時滿眼得意。
這頭型出自他姥姥之手,劉海一剪短,露出深邃的眼睛和鼻梁,完全把秦穆骨相裡的冷野釋放出來。
貴氣迷人,不可捉摸。
“别說,他這樣可比之前帥多了,估計這回去了得迷倒一大片吧。”高北說。
叮咚——
謝初時手機響了。
[項婷:學長,你對秦穆做了什麼!這也太帥了吧!]
[項婷:我們班女生都瘋了,好幾個都在拿手機拍照。]
[項婷:圖片.jpg]
秦穆把校服拉到最上面,将鼻梁襯得更為高挺,眉眼犀利淡漠,有種不可言說的傲。
謝初時一阖手機,突然驕傲道:“我弟本來就帥。”
高北差點被包子噎到,就見同桌臉上寫着七個大字——吾家有兒初長成。
但很快這七個字又變成——找個地縫往裡鑽。
一上午。
謝初時成績拔尖,又“帶傷堅持”聽課的精神沒少被老師拿出來絮叨:
“咱們現在雖然是高二上學期,但大家都要像謝初時同學學習。”
“謝初時,坐在位置上跟大家講講,你是如何見義勇為,幫助初中同學的。”
他後面耳朵都聽燒了,讓高北給他把醫拐藏廁所去。
中午秦穆把溫好的盒飯給人送過來,就見人趴在桌上,滿臉的生無可戀。
他一上午都在惦記謝初時,見他這樣還以為是被人嘲笑,便也不管什麼高中初中,直接從正門進去。
走到人身邊後,語氣發緊,“怎麼了?”
謝初時掀起眼皮看他,見是秦穆,像是見到親人,整個人挂他身上,嘴唇擦過他的頸子。
兩人在醫院經常這樣,秦穆也習慣了,但還是覺得癢,把人拉開了些,再次問道:“怎麼回事。”
“還能怎麼樣,臊得呗。”高北笑一上午了。
他溜達到兩人身邊,說出謝同學被衆多老師關注的事。
“我也是服了,這哪值得一直說啊。”謝初時重新趴下來。
秦穆明白怎麼回事,嘴角微勾,把飯盒放桌上打開,“先吃飯。”
謝初時終于吃上魚片粥,但和秦穆飯盒裡的噴香的肉菜還是沒法比。
這個時間班裡人少。
為數不多的女生總往他們這看,有的還借關心謝初時的名頭過來,和這個帥帥的小學弟搭話。
班裡很少有初中部的過來,更容易引起其他人好奇。
次數多了,謝初時腦子那根弦“咻”一下繃緊,湊到人跟前,“還記得昨天我跟你說什麼了?”
這些天,謝初時千叮咛萬囑咐,告訴他讀大學前得和女生保持距離,舉了些一聽就是編來的例子。
秦穆對戀愛沒興趣,自己的世界很小,以前隻他一個足矣,現在多了個謝初時,就再也容不下其他任何人。
他把自己碗裡白灼蝦挑給他,神态專注,“哥,放心吧,我都聽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