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沒事,一點擦傷。”烈日當頭,楚北翎餘光掃見一旁邢禹凍死人不償命的視線。
他微微側目看向邢禹:“你這樣看着我做什麼,我真沒事,能跑能跳的。”
邢禹:“愛跑不跑。”
得~
聽着語氣就知道他現在很不高興。
“别不高興啊~我真沒事,”楚北翎哄完邢禹,又讓他們三人放心:“我不會明知道自己不行的情況下還逞強上場,又不是我一個人的比賽,哪能給你們拖後腿。”
他半開玩笑道:“這次應該不會倒黴催的摔一跤了。”
許圖南伸手勾住楚北翎的脖子:“什麼叫拖後腿,我們可是一個team,本就應該互相幫助,你也别太逞強,就算真拖後腿也沒事,其他人可以幫你把時間赢回來。”
薛子昂道:“好了好了,别說廢話,趕緊商量一下戰術。”
“楚番番在第一棒,這樣可以不費力的跑,怎麼舒服怎麼來,和其他班拉開差距,我們其他人可以搶時間。”許圖南問楚北翎:“你自己的意思呢?”
薛子昂直接否決:“胡圖圖,你跑步這麼爛,應該在第一棒,讓其他人搶時間,番番小王子不是說自己沒事麼!”
許圖南心大,也不在意别人對他無理的批評,确認過楚北翎沒問題後,直接應下。
經過他們提議班長否決的一頓讨論過後,最終的安排如下:
第一棒許圖南,第二棒薛子昂,第三棒楚北翎,最後一棒邢禹。
由于第二棒的薛子昂落開其他班十幾米的距離,楚北翎就算着急被人一一趕超也沒有任何辦法。
他隻能在原地做起跑和接棒準備,好讓薛子昂将接力棒送過來時,能第一時間沖出去。
第二棒送過來時,不知道是沖擊過大的原因,還是薛子昂故意的,接力棒重重地砸在他手上,一瞬間,火辣辣的疼痛散開,疼得楚北翎直冒冷汗,險些握不住接力棒。
楚小少爺又疼又擔心,但他無心顧及自己的手,箭一般射.出去。
陽光刺眼奪目,楚北翎忍着疼痛咬着牙朝着邢禹方向,加速趕超落後的距離。
他把接力棒交給邢禹的那一刻,終于拉回與其他班的距離。
慣性使然,楚北翎跟着邢禹跑了七八米的距離,周圍帶起的風,将他們兩人的頭發吹到一起輕輕撩撥過後,又很快散開。
不知道邢禹低頭看什麼,險些被他撲倒,楚北翎伸手拍了拍邢禹的肩膀:“專心。”
邢禹回神加緊沖刺,最後以第三名的成績沖到終點。
成績不算爛,畢竟和他競争的是七、八班的幾個體育生。
他們美術生一個兩個都和被吸幹淨陽氣的白面書生一樣,比不上四肢健碩,人家一個胳膊就能将他們擰死的體育生。
第三名的成績他們很滿意。
楚北翎剛走到邢禹面前,打算和他分享這個勝利的果實。
邢禹伸手拉過他的手:“手怎麼了?”
楚北翎大多角骨和拇指近節骨,這一塊的皮膚,浮現出一塊深紫色的厚重淤青,看起來傷得很嚴重。
不知道有沒有傷到手。
邢禹仔細給楚北翎檢查着。
大概是真的傷得很重,在邢禹托着他的手檢查的時候,一股疼痛的電流,從手心流向心髒處,每一個觸碰都精準地戳在了神經末梢上。
楚北翎一個機靈,重重嘶了一聲。
邢禹身體一僵,擡眸迎上他的視線:“很疼?”
楚北翎點點頭:“很疼,感覺比上次被你用門夾了還嚴重。”
“不好意思啊~番番小王子,實在太着急,一個沒注意,你的手沒事吧?”薛子昂不走心問着。
許圖南觑了薛子昂一眼,有些不太滿意:“班長,你也太不小心了,怎麼把人手砸成這個樣子。”
薛子昂幹幹笑笑:“真不是故意的,我看我落後太多,真的太着急了。”
楚北翎抽開自己的手,握着手腕轉了轉,也很不滿意班長的粗心大意,但更多的是心疼與害怕自己的手會出現嚴重問題。
楚北翎沒時間和他們在這裡扯皮,争論對錯,他道:“算了,班長也不是故意的,我去校醫室看看。”
說罷轉身就走。
邢禹快步跟了上去。
兩人又一次走向前往校醫室的林蔭小路。
想要一直畫畫的美術生,一般都會在意自己的手,盡量避免手受傷,楚北翎格外嚴重。
所有人都知道楚北翎到底有多麼愛惜他的手。
他是甯可把自己摔成滿身補丁都會下意識先護着手的人,結果他自己愛惜的手,被薛子昂快砸成一個豬蹄。
邢禹:“對不起。”
楚北翎停下腳步,倏地回眸,震驚道:“你為什麼道歉?”
邢禹:“在班長要求和我換第四棒的時候,我應該拒絕的。”
邢禹沒有說明白到底什麼意思,但楚北翎聽懂了。
他其實隐約能感覺出班長有些針對他,可他沒有證據,他們又是室友,不在教室的時間幾乎生活在一起,楚北翎其實不太願意用惡意揣測一個人。
而他也想不通前者,薛子昂根本沒有針對他的理由。
楚北翎笑道:“放心,我也不是那麼好欺負的,接下來我會注意點。”
楚小少爺一貫秉承可容讓,不可退讓的原則,他是不願意用惡意揣測一個人的行為。
但他人真要欺負到頭上,楚北翎絕對不會客氣。
楚小少爺心疼地看一眼自己的手,苦中作樂道:“早知道現在會被砸傷手,跑3000的時候,我就不用這麼護着了,全身摔成補丁不說,還被你罵,反正今天遲早要傷着一次手。”
邢禹:“我什麼時候罵你了。”
楚北翎抱怨道:“你兇我了,還和校醫室劉老師說了一樣的話。”
“……”邢禹睨他一眼,很不客氣道:“你該。”
楚北翎嘴抿成一條直線,看着他強烈控告:“邢禹,你就這麼對一個病患的,你無情你冷漠你不講道理!!!”
“……”前兩個邢禹到是承認,這不講道理這一條,誰還有楚小少爺不講道理,他張張口剛想怼回去。
楚北翎及時打斷:“為了世界更美麗,您還是甭說話了。”
誰說他有夠會噎人,在噎人這條賽道上楚北翎也是一騎絕塵。
邢禹直直盯着他,半天後才賞臉動了動唇,一副勉為其難的模樣:“那給你吹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