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定了舞台的一切元素,埃爾弗裡德迎來了好消息,那就是莉莉帶給她一個非常實用的魔咒:閉耳塞聽咒,用以預防偷聽的咒語,它能使除對話以外的人們耳朵裡隻有一種無法辨别的嗡嗡聲,保密性絕佳。
“真不錯。” 埃爾可以放心彩排了,随口問道:“你在哪本書找到這個咒語?”.
“沒有。” 莉莉有點心虛地移開視線,“咳,是西弗自己發明的魔咒……”
“……嗯,這答案聽着比我猜測的更合理,他的确很傑出。” 埃爾平和地說。
“西弗其實人挺好——”
“我當然知道。” 她很少像現在這樣打斷好朋友的話,“隻是,基于一些事,我很難再評價他,過去的問題重複說沒什麼意義。我不想因為自己影響你對他的看法,所以不會轉述我和他的矛盾,抱歉莉莉。”
“你不用為你的想法抱歉,埃爾。” 對方貼心地轉移了話題:“比這更重要的是,舞會那一天你真的隻能全程待在後台嗎?”
“沒辦法,這麼複雜的舞台不随時監視着情況,很容易出現意外。” 埃爾弗裡德無奈地攤了攤手,雖然實際上她更慶幸自己不需要苦惱找舞伴,這期間她委婉回絕了幾個邀請,她的理由很充分。
“噢,我看你本來就不想去跳舞吧。” 莉莉一眼看穿她的心思。
她們笑了起來。
“所以,你該怎麼辦?” 埃爾眼裡難得閃過一絲狡黠,“你可沒有合理的借口。”
“我也不清楚……找舞伴真麻煩!”
“哦?不知是誰這些天拒絕了這麼多人。” 低頭一邊檢查自己的計劃書,埃爾一邊微笑着調侃道,“還有那一位堅持不懈一個多月的波特。”
“世界末日來了我也不要和波特去舞會。” 莉莉決絕地說:“我隻想和有好感的人跳舞。”
“前天那個邀請你的赫奇帕奇。” 埃爾弗裡德随意地回想,“似乎還不錯。”
“我不太熟悉他,才見過幾面。”
“上午的斯萊特林呢?” 埃爾又淡淡道:“别的不說,還能順帶氣死波特。”
“那人的臉我都不記得啦。” 莉莉輕快地笑了幾聲。
“平時和你有交集的那幾個朋友。” 埃爾想了想,“你可以考慮答應他們其中一人的邀請,既算是熟人,友情的共舞也不會不自在。”
“他們早就找到自己的舞伴了。”
“西弗勒斯也是?” 埃爾弗裡德将隐藏許久的疑問說出口。
“……他?我不知道。” 莉莉的表情有一點尴尬,“他并沒有邀請我。準确來講,他根本沒提過舞會的事,我覺得他肯定不會出席。”
埃爾沉默着看向桌上的羊皮紙,卻一個字都看不進去。
有哪個人會不想和自己喜歡的女孩去舞會嗎?當然沒有。
但西弗勒斯·斯内普不具備這樣的膽量,亦或者說、勇氣。
……算了,這跟自己沒關系,插手他的事可不是好主意。
“如果他邀請你,你會答應嗎?”
“會的吧。” 莉莉認真地思考一下,“朋友一起參加舞會挺正常。”
聽到這個答案,埃爾弗裡德再度陷入沉默。
打住,打住,打住你好管閑事的沖動!她的内心叫道。
然而事實在于,她就是這種甯願讓自己不好受、也要看到别人獲得快樂的怪人,她知道這麼做是不對的——這麼執着于令周圍的人都達到平衡,這麼執着于充當“拯救者”的角色、實現自己的英雄主義,何嘗不是被強烈自我意識支配的表現?
不,其實轉念一想,莉莉本來也在苦惱舞伴的問題不是嗎?
于是她忍不住提議:
“假如你不介意,也許你可以主動邀請他。”
莉莉看上去有些驚訝:“這……不會怪怪的嗎?”
“為什麼?” 埃爾的眼睛亮了亮:因為感到不自在又是另一個故事。
“大家都是男生邀請女生。” 莉莉并不忌諱地說出自己的觀點。
“這個原因的話……” 埃爾掩藏一瞬間的失望,“我認為性别決定主動權很無聊,不過具體而言,還得看你的個人意願。”
“确實,我更像是無所謂和他去舞會,卻又沒渴望到主動邀請他的程度。” 莉莉解釋道。
說到這個份上,埃爾弗裡德感覺自己再糾纏這話題就屬于缺心眼了。
相比起舞伴這個苦惱,期末考試由于聖誕留校活動被提前進行,今年包括選修在内大多課程的難度又上升一個檔次,她們的注意力不得不從即将到來令人興奮的舞會中轉移出來。
身兼多職的埃爾弗裡德恨不得有分.身.術,這下她是真正的忙碌得不見人影,結束了本學期積分賽的詹姆·波特原本還想拜托她在莉莉面前美言自己幾句,卻壓根抓不到她人。
離聖誕節隻剩下了三天。
“……伊萬斯不會真的要和鼻涕精去舞會吧?” 詹姆已經沉不住氣,挫敗地嚷嚷道。
見其他人都不說話,彼得故作幽默地說:“她不怕粘上黏糊糊的油膩嘛……” 沒人笑,他也停止了笑。
“你們找到舞伴了嗎?” 詹姆又問。
“沒。” 西裡斯百無聊賴地挑選着作業——嗯,又是全部都沒有必要寫的一天。
“我沒問你,一天拒絕二十個姑娘的家夥。” 詹姆翻了翻白眼,直接問規規矩矩修改變形術論文的朋友:“萊米,你和誰去?”
“……我不去了。” 萊姆斯勉強一笑,他們家買不起禮服,一直沒有準備。
“好吧。” 詹姆有幾分沮喪,這日子實在是白期待一番。他不說話了,靠在床頭悶着氣。
彼得默默地剝開一顆糖果,窸窸窣窣的糖紙聲在此時的無言中更顯寂靜。
學生時代任何一個稍微存在暧昧因子的活動,都是有人歡喜有人愁。
平安夜晚飯跟平常沒什麼兩樣,估計明晚才是小精靈大展身手的時刻。禮堂已經裝點着大量聖誕元素,鄧布利多教授今天的長袍是點綴着小雪花的淺藍色,他說了幾句簡單的祝酒詞,并開玩笑說讓大家今晚早點休息、好留精力給重中之重的明晚。
台下的詹姆看了會兒正無憂無慮和朋友聊天的莉莉·伊萬斯,差點忍不住大大歎息一聲。
甜品端上來的時候不少人離了座,或許他們是想保持保持身材和狀态,昔日最受歡迎的糖分與油鹽都被敬而遠之。趁這間隙,詹姆還是沒忍住好奇心,問道:
“伊萬斯,你到底答應了誰?”
“不關你的事,波特。” 莉莉冷淡地說。
詹姆不甘心住嘴,又問莉莉旁邊的埃爾:“那韋勒克,你呢?”
西裡斯擡頭看向了她。
“我不參加。” 她回答,她可是最具獨創性的幕後工作人員。
“你們真掃興。” 詹姆見西裡斯帶着一絲欣賞的神情,更是不滿地嘟囔一句。
晚餐結束埃爾弗裡德想找鄧布利多彙報一下她的規劃和彩排情況,鄧布利多卻說:“韋勒克小姐,請為我留一些驚喜,我更希望自己是明天看到最終的成果……對于你的計劃,我很有信心。”
他的信任既令她感動,又讓她産生了幾許壓力。
深夜,為準備舞台幕布等硬件裝飾,她和潘多拉申請了活動自由,莉莉偷偷跟了出來,三個人按照圖紙用魔法将所有設備弄好,忙到将近淩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