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他死了,會招來一場動蕩?”小龍魂不可置信。
“每天魂境都有這麼多新的遊魂。這三界,何時不動蕩了?”
“道理是這麼個道理……”小龍魂又開始抓腦門兒,按理說,魂境确實不應該幹預三界的事情。可他記得前些天他這麼說的時候,鬼月離好像不是這樣說的呀?
“那鬼君去不壽山找這解藥是為了?”
“為了保魂境的安甯。”一旁的聞苁突然說道。
鬼月離擡頭,盯着聞苁看了一瞬,開口道:“不錯。”他低頭繼續整理桌上的東西,這才幾天沒有回來,怎麼事情竟多成這樣。
一聽鬼月離這麼說,鬼珛便安心回房間睡覺去了。
這些天可把她給累壞了,她讓小龍魂晚飯也别叫她,她要一覺睡到第二天早上。
沒想到的是,半夜房門突然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音,鬼珛似乎聽到有人叫她,她“咚”地一下從床上坐起來,滿頭的汗。
“誰?”
“誰在外面?”
夜裡的風呼呼刮過窗台,門還是“嘎吱”、“嘎吱”。
我記得我關門了呀?
他娘的,誰敢在魂境跟我裝神弄鬼?
鬼珛輕手輕腳從床上走下來,她扶在門邊朝着外面的院子望了望,沒人啊?
“阿珛姑娘……”
“誰?”鬼珛回頭,還是沒人。
“哐當”一聲,門栓掉在地上,兩扇門大打開。
鬼珛轉身,他媽的,吓我一跳。
“怎麼是你?”
禮辰留的遊魂像是一縷薄紗飄在空中。
“求姑娘去救救天君。”
風吹得門依舊嘎嘎響,鬼珛抱着雙臂,說道:“你先進來。”
那薄紗一樣的魂遊魂飄進屋子裡,鬼珛看了看院子,才将門關上。
“你都知道了?”她問道。
“在魂池裡聽到一些。”
“那我們魂境的人不可以幹涉現世的事情,你是知道的吧?”
“這我當然知道,隻是辰修受命來魂境找解藥,如今身體被困玄冥冰窟,遊魂勉強在魂燈裡養着,實在是無法将解藥送去天界。天君若真不幸去世,天界必然又是一場幹戈,屆時,或許又有許多無辜的生靈要去世。辰留實在心中難安。”
“三界輪回本就是常理,我們魂境就是專門接死人的,司陽仙君倒是也不必太過感懷,縱使大動幹戈,他們也不過是提前來魂境輪回,我們魂境自會好好照顧他們。屆時,司陽仙君回去,給他們多燒些魂料,也算是有情有義了。”
“可這若是到時天界的大戰演變成三界的大戰,可就不是姑娘說的這個道理了。”
鬼珛自然明白禮辰留話裡面的意思,若是演變成三界的大戰,魂境就不能獨善其身了。
“解藥在鬼君那裡,你為何不去找他,反來找我?”
“衆人皆知,魂宮宮主不能離開魂境,若有一人要送解藥,此人一定不會是鬼君。”
“那也應該是魂宮的十二長老,而不是我。”
“若是讓十二長老出面,那麼魂境的參與就會被外界知道,我想,鬼君應該也不會這麼做。況且,請你們的長老出面,還要經過審議,時間太長,實在是等不起了。”
“所以,你覺得我最合适?”
“是。姑娘是最合适的人選。姑娘這幾百年一直都在魂境,除了魂宮的人,甚至沒有人知道姑娘的真容。而且,我沒猜錯的話,阿珛姑娘你,和魂境的所有人都不一樣。天界的人,不會察覺你是魂境的。”
“你調查過我?”
“來魂境前,是做過一些功課。不過沒想到,那個人就是姑娘你。”
“你是什麼時候知道的?”
“在被鬼君救回來之後。”
“那你那日為何要去渡忘川?”鬼珛端起桌上的杯子。
“自然是去找解藥。”
鬼珛喝到一半的水險些吐了出來,這傻小子還真是去忘川找解藥……
“你怎麼知道解藥在忘川?”她繼續問道。
“這我還真是不确定,不過,消息說的是在魂境的水裡。”
魂境的水?倒是也準确……
“這消息是哪裡來的?”
“無知泉那裡。”
無知泉……無所不知無所不曉的那一眼泉水……鬼珛從前隻聽過無知泉的傳說,還是第一次見到真的有人問泉。
“我聽說,無知泉可不是會免費回答問題的……不知它開口和仙君要了什麼?”
“這便是過去的事情了,如今更緊要的是,姑娘想要什麼?”
這禮辰留,真是一點就透啊……鬼珛心道。
她笑了笑,說道:“看司陽仙君這話說得,我是這樣的人嗎?”
“姑娘若……”
“沒錯,我是。”鬼珛打斷禮辰留的話頭,“這東西我可以幫仙君送去天界,可仙君要答應我一件事。”
“一件事?”
“怎麼?不想答應?”
“自然不是,我以為姑娘會說三件事。”禮辰留虛幻的臉上終于看見了一點笑意,“莫說一件事,就是十件事,隻要不違背三界律令,也沒有問題。”
“放心吧……不會讓你幹違法的勾當。”鬼珛說着打了個哈欠,“十件事就算了,不過就是送個藥而已,顯得我占你便宜似的。”
“姑娘大義!”
“别介别介,我這個人唯利是圖,從不做虧本買賣。”
鬼珛打開房門,一陣冷風又吹得她朝門後鑽了鑽,她擺了擺手,“行了,回去吧……你這事兒我應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