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月離的性子,他不會坐視不理。”
鬼珛嘴角不由地揚起來,哼……鬼君可不是這麼想的……
“那仙君,還真是夠了解鬼君。”鬼珛也笑。
“這是自然,我與月離年少相識,這一點信任還是有的。”
“既如此,那我也不與仙君廢話了。解藥在我這裡,麻煩仙君帶我去找天後娘娘吧。”
“小君要見天後娘娘恐怕要等到晚上了,小君若是不想久等,我可以代小君轉交。”
鬼珛愣了一下,“那不必,既然都走到這裡了,我還是自己去吧。”
“行,那等天色暗些,我再帶小君去。”
鬼珛看着窗外的雪,“聽說天界隻有春秋,沒有冬夏,沒想到仙君這裡,竟是大雪紛紛烈火熊熊……”
禮辰修也有些出神,“自然還是冬夏更有趣一些……”
鬼珛在禮辰修的寒月殿烤了一下午的火,突然想起禮辰留答應她的東西。
“不知,司陽仙君的寝殿在何處呢?”
“就在隔壁,怎麼了?”
“沒什麼。”
晚間,鬼珛換上一身天界仙子的裝束,先悄悄去隔壁禮辰留的寝殿繞了一圈,才回去讓禮辰修帶着她偷偷去了北宮寝殿。
同樣的白玉台階與燈火輝煌,隻是這門似乎比上午要小一些,鬼珛不由地回頭看了看,難道上午真的是幻覺?
“禀天後娘娘,魂境送解藥的人來了。”
“你先退下。”
“是。”
禮辰修離開,鬼珛才擡頭認真看面前的人。
殿中的高台上垂着琉璃珠簾幕,一個女子端坐在正中,身形瘦削,珠環盤繞,面如銀盆飛桃紅,眼如星辰帶凝露。
果真是美人……鬼珛心道。
“你叫鬼珛?”
“是。”
“再向前走幾步。”
鬼珛拖着天界的新裙子走到台階的旁邊。
“是個美人胚子……不愧是魂境萬年不遇的精魂。”
“天後娘娘謬贊。”
“辰留在魂境可還安好?”
鬼珛猶豫了一下,“禀娘娘,鬼珛不知。”
“不知?不知道他好不好,還是不知道他在不在?”
“都不知。”
“你說話倒是嚴絲合縫……”天後說完,看了一眼站在旁邊的仙子白筇。
白筇走到鬼珛面前:“請小君将東西交給我吧。”
鬼珛從懷裡掏出一個青綠色的小瓷瓶,放在她手上。
小瓷瓶被呈上去,天後打量着,問道:“鬼珛小君覺得這東西能救人嗎?”
“鬼珛不知。”
天後笑了笑,說道:“好一個一問三不知。”
她将小瓷瓶放在旁邊,“東西我收到了,此番魂境的情誼,天界會銘記在心。你回去吧。”
鬼珛略微點了一下頭,記得就好。
她轉身大步走出殿門,趁着夜色,禮辰修帶着她直接去了南天門。
“此番多謝魂境相助,麻煩小君代我向月離鬼君帶去問候。”
“仙君客氣。”
鬼珛離開天界後,想着反正大事已經完成,便在途徑人界時多逗留了些日子。
此時的人界和地界一樣,正是春天。
萬物複蘇,百花齊放,鬼珛看見山花、聽見清泉,瞧見飛鳥,聞見草香……大街上的小公子害羞地牽起小娘子的手,賣糖葫蘆的小販周圍總是圍着一群孩子。
真是……和魂境太不一樣的景象……
鬼珛也不知道自己在人界逗留了多少天,更沒想到,此時的魂境,自己已經回不去了。
她走到人界的無悔崖,遠遠便看見前面烏泱泱的人站滿了山頭,好些都還穿着天兵天将的衣服。
天界的人堵在這裡做什麼?
“他們前面這是在幹嘛?”鬼珛随手拉了一個旁邊的人問道。
“聽說魂境最近開了禁制,隻讓遊魂進去,他們進不去,在那兒抽簽呢!”
“抽簽?抽什麼簽?”
“抽簽下去啊。”
“不是說不讓人進去嗎?”
“變成遊魂,不就能進去了嗎?”
“那抽到簽的人,不就,立馬死了?”鬼珛大驚,魂境什麼時候規矩這嚴格了。
“那可不是……”那人挽着一個松散的發髻,朝着前面探頭探腦。
“可是,這魂境怎麼突然有了這規矩?他們又為何非要去魂境呢?”
“這我們人界哪兒知道……聽着像是在找什麼人吧……反正我們就是來看看熱鬧,我們又不下去。” 他說着将磕下的瓜子皮扔在了地上。
鬼珛笑了笑,“多謝您。”
她繞開人群,走得遠遠的。
找人?難道是司陽仙君在魂境的消息他們知道了?
鬼珛正想着要如何回去,一雙大手突然從背後伸過來,将她帶進了黑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