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光瞥到一道陌生的影子,鬼鬼祟祟的貓在大樓邊上不知道在幹什麼。
越蕾啧了一聲樂了。
原來周姨兒子提前一晚就開始在周圍潛伏,闖進屋子是早有預謀。
可惜這回越蕾技高一籌,提前把姑娘們打發走了。
想了想,她躲到暗處假裝自拍,錄了一段周姨兒子躲在草叢惡狠狠的用棍子敲她們窗戶的視頻。
路過警局時,越蕾直接走進去。
她做出緊張的神情,一邊連連往後看,一邊對值班民警道:“警察姐姐,我們公司樓下好像有奇怪的人出沒,他敲我家窗戶簡直吓死人了。我這兒有視頻你看看。”
警察姐姐對轄區内有前科的人都很了解。
一下就認出來這是剛放出來的那位,見他又在做違法行為,當即開始采取措施幹預。
從警局出來,越蕾隻覺神清氣爽。
這件事一直在她心裡是根刺,現在總歸沒有污了女孩們的眼。
隻是現在去哪兒,越蕾還沒想好。
她自己早早沒了爹媽,本身就沒有家。
唯一的朋友林知夕現在應該在外地上學,根本指望不上。
算來算去,整個世界能讓她在意的,竟然隻有同在西南市上大學的莫映雪。
這個時間點,她們還沒離婚。
當然,也并不認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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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西南藝術學院附近的賓館訂房間時,越蕾看着‘餘額不足’幾個字攥緊了手機。
她遣散員工時說的好聽,未到月底就給大家發滿了一個月的工資,之前說好的獎金也一分不落的轉賬了。
卻忘記了自己八年前事業剛起步,生活表面光鮮,實則非常拮據這件事。
注冊公司的運營成本、房租設備都很貴,收入基本上隻夠持平。
現在才到月中,不能把賬号裡打賞的錢提出來就算了。
她是萬萬沒想到自己連個258的大床房都開不了。
早知道吃燒烤的時候就該讓大家AA一下……
不過想歸想,越蕾本身還是個性情中人。
就算她提前知道了自己的家底不豐,估計也做不出讓員工散夥飯A錢的事。
頂多是少點幾道菜吧。
越蕾木着臉拿回身份證。
跟前台姐姐臉不紅心不跳的編瞎話:“老婆原諒我了,叫我回家住,給你添麻煩了不好意思。”
走出賓館,越蕾認真的站在路邊查餘額。
支付寶有176.48,微信有22.36,各個銀行卡裡基本隻有一兩塊,可以忽略不計。
越蕾抽抽嘴角,看來自己全身家當加起來都住不了一晚大床房,是她高攀了。
想想也是有點好笑。
穿越前她瀕臨破産,穿越後更是直接破産。
今時還不如往日。
望着自己碩大的行李箱,越蕾放棄了在長椅上湊活一晚的想法。
要是一覺醒來換洗衣物沒了,那她恐怕哭都找不到門。
越蕾開始導航最近的青年旅社,不管怎樣先對付一晚再說。
今天她運氣不錯,雖然訂的是最便宜的六人間。
但這裡目前隻住了一個人,而且人家已經睡下了。
房間裡就沒有想象中那麼悶。
越蕾簡單洗漱後,輕手輕腳的把自己的床單拿出來鋪上。
躺到床上,她的大腦終于能放到穿越時空這件事上了。
她思索片刻,搜了一下莫映雪的微信号。
越蕾心裡明白自己雖然重生到了自己更年輕的身體裡,但内裡的靈魂是比莫映雪大八歲的。
根本配不上她的年輕和鮮活。
而且跟上輩子一樣,在變得有錢之前,她什麼資本都沒有。
她也不應該去招惹莫映雪。
但越蕾告訴自己,她隻是想看看老婆的ID和頭像,聊解相思。
莫映雪很戀舊,這些個人标簽十多年都沒改過。
她隻要看一眼就夠了,連加好友都不會點的。
可惜她老婆保護隐私的意識太強,竟然什麼也搜不到。
忽然,越蕾看到手機提醒她有一條桃寶消息。
點開一看,對面客服說道:“親,能動動小手點個好評嗎?好評飯小虹包哦。”
越蕾睜大眼睛,沒想到還有這種好事。
當即開始給曾經那些被她完全忽略掉的店鋪挨個點好評,領返現。
找工作并非一朝一夕能完成的事。
青年旅社一晚就要二十塊,再加上吃飯,她還不知道要靠那兩百塊活多久呢。
現在不光這些羊毛要薅,路上看到的瓶子她也得撿。
越蕾認床,早上七點多就醒來了。
同屋的女孩比她起的還早,兩人都沒打上照面。
越蕾想了想,還是決定直接退房。
萬一運氣好找到包吃住的工作,今天這二十就還能省下來。
買了兩個素菜包子當早飯,越蕾提着行李箱走在街頭。
任誰看過去,都會覺得這位修長美麗、衣着光鮮亮麗的女人生活應該過得不錯。
此時提着行李箱一定是因為剛從外地回來,而不是因為沒地方擱。
吃菜包子隻是因為她愛吃或者保持身材,而不是買不起肉餡兒的。
忽的,越蕾覺察到一道視線。
她擡頭望去,怔愣住了。
馬路對面站着一位背着畫闆的女孩。
越蕾最着迷的那頭長發紮成了高馬尾,讓莫映雪整個人散發出一種同床共枕七年後幾乎見不到的清純至美。
她今天穿了一條淺藍色的牛仔長裙,裙擺上有幾點不規則的顔料色塊。
鉻黃、洋紅、群青,不知道是自己畫上去的還是衣服本身的設計,總之非常好看。
那雙黑葡萄一樣的眼眸,此時正好落在她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