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加祯皺了皺眉,心說這小女孩是真的不懂得照顧自己,隻知道用冰塊敷額頭,卻忘記了直接接觸冰塊會伴随被凍傷的風險。
唉,果然是很少受傷,連基本的常識都不懂。
徐加祯感慨,果斷從櫥櫃裡拿了一條幹淨的毛巾給柴珠。
“用這個包着冰塊。”
“哦。”
柴珠接過想照做,但是小小的冰塊已經融化得差不多了,厚毛巾包上去約等于沒有。
徐加祯語塞,暗暗腹诽了半天,然後重新從冰箱裡拿出冰塊包好遞過去。
面對少年遞過來的東西,柴珠有些不敢接。
她記得對方警告她遠離。
“拿着吧,不然明天沒消腫我媽又該心疼了。”徐加祯的意思很簡單,就是希望柴珠趕快好起來,隻是他可能第一次關心人,連話都說得非常生硬。
柴珠眼眶微熱,以為徐加祯又在嫌棄自己麻煩,于是低着頭接過包好的毛巾按在額頭。
隻是她力氣沒掌握好,把自己給弄疼了。白皙的小臉皺在一起,怪可愛的。
下一秒微涼的手觸碰到自己,柴珠下意識擡頭。徐加祯接過毛巾,輕擡柴珠的下巴,細細替對方敷着淤青出。
月光下,視線晴朗。徐加祯目光細膩,一遍遍漫過柴珠額頭上的淤青。
原來他房間的門那麼重,被砸到後竟然腫得如此厲害。
柴珠完全不敢動,跟被掐住後頸的小貓咪差不多。隻有徐加祯沒把握好力度時,她才忍不住倒吸幾口涼氣。
“很痛?”徐加祯停下手上的動作。
“呃,沒。”柴珠不敢說真話,怕徐加祯誤以為自己矯情和得寸進尺。
她的臉很小,膚色白皙晶瑩。徐加祯覺得如果自己手稍微用點力,就一定會在柴珠的臉頰上留下印子。
這樣一個嬌滴滴的女孩,應該經常哭吧?
雖然他沒怎麼見過。
“你,你為什麼要幫我?”柴珠鼓起勇氣,小心翼翼看向徐加祯。
對方表情依舊冷淡,沒有了白日的張揚跟耀眼,反而像一輪清月難以靠近。
“因為我媽讓我好好照顧你。”
“哦。”柴珠掩去眼底的落寞。
徐加祯放下手中的毛巾,徑直上樓。柴珠以為對方又生氣了,默默把毛巾洗幹淨晾幹,然後回到自己房間。
外面寒風呼嘯,冬天要來了。
柴珠看了一眼院子光秃秃的樹,明白自己确實不應該癡心妄想,之前稍微萌芽的悸動應該随着冬天的到來而深藏于心。
不該是她的,就不要再奢望了。
在柴珠回到房間後,徐加祯再次折返回廚房,手裡拿着自己平時受傷時常用的跌打藥酒。隻是這次冷清的廚房空無一人,唯有洗幹淨挂在架子上的毛巾還在滴水。
這家夥,跑得真快呢。
徐加祯不由得嗤笑,隻是表情很冷。
第二天餐桌上,兩人再次見面,隻是心照不宣的沒有提及昨天的往事。
他們面對面坐着,關系不熟。
徐媛關切的詢問了柴珠額頭上的傷,柴珠搖頭說沒事。徐媛想了想,突然看向徐加祯。
“我記得你外公之前不是給過你一個跌打藥酒的偏方嗎?就是你每次打完架或者飚完車受傷後擦的那個藥酒,你給珠珠擦一點。”
柴珠一愣,眼神不由得被徐加祯吸引。
她今天早上出門時發現自己的門口放着一瓶藥酒,莫非就是徐媛說的那個?
少年面無表情吃着面包,像個無情的進食機器。他優雅擦了擦嘴角,喝光杯子裡最後一口牛奶,這才不緊不慢開口:“沒有了。”
徐媛:“什麼?”
“丢了。”徐加祯說話間直直盯着柴珠,見對方還沒反應過來便有些無趣離開。
“丢了?”徐媛擰眉,對徐加祯很是無語:“那可是寶貝,怎麼能丢呢?诶,你早上幹嘛喝兩杯牛奶啊,那杯是珠珠的。”
隻是徐加祯已經潇灑離開餐廳,對徐媛的質問不予理睬。
柴珠看着自己面前被換過的豆漿,心裡泛起層層漣漪久不平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