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分别出門,卻一塊會兒回家。柴此生跟徐媛都有着詫異,随後在柴珠慌亂的眼神中,徐加祯淡定開口。
“路上遇見的。”
至于是什麼“路”他倒是沒細說,幸好兩位家長心裡都有事,也就沒繼續追問。
“珠珠,跟我來一趟書房。”柴此生站在樓梯轉角,喊了她一聲。
柴珠扯了扯大衣,幸好她今天選了一件長款的外套,不至于露餡。
書房裡,柴此生先是問了一下柴珠的日常生活,然後關心了幾句,最後步入正題。
“今年過年我打算跟你徐姨一起去徐家,徐家在L市,你記得準備準備。”
柴珠點頭,眼神帶着試探:“爸爸,你跟徐姨是要......”
“你徐姨的爸爸身體不太好,老人家總念叨着想要子孫滿堂,你到那裡要聽話。”柴此生打斷了柴珠的話,成熟穩重的臉上閃過一絲遺憾。
柴此生對徐媛的愛意已經溢出,柴家上上下下都以徐媛馬首是瞻,這對于獨裁的柴此生來說是絕對的特例。隻可惜徐媛性子強硬,絕對不會是攀附任何人,也絕對不屬于任何一片森林。
柴此生了解徐媛,所以沒有勉強。
柴珠也了解自己老爸,知道他此時此刻的落寞跟傷感。明明兩人現在如此相愛,卻總要面臨未來分開的風險。
可即使這樣,他們也絕不後悔。
頭一次看到在自己心目中光輝偉岸的老爸如此渺小傷神,柴珠心裡酸澀,也意識到像徐媛那樣優秀獨立的女性一定是衆多成功人士心中的白月光,是永遠想要追随卻無法占有的存在。對方身上的閃光點就足以蓋過任何一條世俗強行加在她身上的标簽。
而徐媛也是弱小的自己永遠都無法企及的。
“對了,這次去L市,你順帶去看看你外婆吧。”
提起外婆,柴珠呼吸一滞,頓時覺得頭皮發麻。
“可以不去嗎?”她嚅嗫,被不美好的回憶困擾着。
柴此生歎了口氣:“總是要去的。”
等到第二天任悅來柴家送衣服的時候,兩人一面逗貓一面聊起年節的規劃。
“我弟弟非要吵着去瑞士,我爸媽同意了,後天就走。”任悅本來想約柴珠出去玩,結果她的時間倒是被家裡人安排得滿滿當當。
“我也要去L市。”提起這個,柴珠就心不在焉。
“那你幫我把蘭夢的數學課本也一起帶去吧,她也在L市。”
柴珠就笑,打趣說她們的關系真是越來越好。可任悅卻撇嘴,一副不以為意:“到底是誰跟她關系最好啊,連我都冷落了。”
肥嘟嘟的小貓跳上她的膝蓋,粉爪子勾起裙擺上的繁複蕾絲,玩得正開心。柴珠還沒來得及細想任悅的話,就聽見後者又問:
“所以你跟徐加祯到底是什麼關系?”
那天她抓到邬佳後就急急忙忙趕回去送柴珠回家,結果就看到柴珠跟着徐加祯走了,兩人上了同一輛車。而今天她來柴家時,還在客廳看到了徐加祯。
“他肯定不是你的表姐。”任悅信誓旦旦。
柴珠被逗笑,隻是笑容轉瞬即逝,小聲說:“他媽媽跟我爸爸在一起。”
任悅了然,倒也沒有繼續這個話題。她把趴在柴珠膝蓋上的小貓咪舉起來,伸出手指點了點對方的鼻子:“芥末黃,你有沒有想我?”
黃色的小橘貓芥末黃喵喵叫,也不知道是不是在回答問題。
任悅“撲哧”一笑,眼睛亮晶晶的。她摸着芥末黃柔軟的肚皮,感慨它們被柴珠照顧得真好:“各個都胖乎乎的,沒有感冒沒有竄稀,還沒有跳蚤,香噴噴的。隻可惜蘭夢回老家了,看不到你們這群小布丁小糯米團喽。”
柴珠聽着就覺得不對勁兒,自己雖然給小貓們吃的都是高檔的幼貓糧,并且定時送到寵物醫院體檢,可是驅蟲這件事卻從未做過。
一來是她沒在小貓身上看到過跳蚤,二是醫院醫生也沒提醒過她。這次被任悅點到,柴珠這才反應過來。
“我,我忘記給它們定時驅蟲了。”柴珠急得都開始磕巴。
兩人找來貓包把小貓裝起來,然後就去了寵物醫院。這家寵物醫院給每位就診的小患者都存了檔,護士在詢問了貓咪的名字後就開始調出之前的病例,并且問柴珠小貓咪有哪裡不舒服。
柴珠:“不是不舒服,隻是我忘記給它們驅蟲了。”
護士看了眼小貓,又看了眼電腦,委婉說:“一般像這種月齡的小貓,我們建議是1到2個月體内外驅一次蟲就好了,小家夥們這個月已經驅過了。”
“怎麼會呢?”柴珠吃驚。
“電腦上面有記錄,它們上周六的時候就來過醫院驅蟲了,順便還拿了一些益生菌調養腸胃。”
護士指着登記簿,在一欄上巧克力,芥末黃和西紅柿的名字赫然在列,被寫得龍飛鳳舞,而最後的一格則寫的是“徐加祯”三個字。
“是誰送它們來的?”柴珠下意識問。
“呃,”護士開始回想,正好那天也是她值班:“是一個高高瘦瘦,帶着口罩的男孩,雖然沒看到臉但是給人感覺長得很帥。”
說完還不好意思臉紅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