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不能與他成為朋友,還得看你上不上得去。”洛可歡說着緩步走上台階,手按着空間玉镯,心緒紛亂。裡面的幾個介子囊中裝了各種土壤和種子,最多的是酒水,其次是瓜果蔬菜。
葉佩霖面色沉穩的邁上第一個台階,隻顫了一下眼皮,後又邁上第二階....暗地裡卻是在忍耐着四肢百骸傳來的刺痛。
相比創造降鬼天箓的旭谷和裴萱雅;繼承了傳承的洛可歡;還有依附于與降鬼天箓且與之息息相關的淨靈台的阮京墨....他是個突兀的外來者。
仿佛有無數雙手,在奮力的将葉佩霖的身體向外推。不傷皮肉,但痛到肌理。
終是在邁到第十個階梯的時候,葉佩霖幡然跪地,被無形的威壓逼迫得根本無法站立。
勉力朝上方瞥了一眼,葉佩霖十分慶幸的呼出了一口氣。洛可歡沒有回頭,他這副狼狽的樣子沒有被她看到。
在手腳并用的再度攀爬了十幾階之後,衣衫盡濕的葉佩霖突覺腰間生出一股巨大的拉力,令他輕松了些許。
于是一根白色綢帶映入眼簾,綢帶因着拉力崩得筆直,仿佛須臾之間就會斷裂......綢帶的一端纏在他的腰際,而另一端被十餘個台階外的洛可歡抗在肩頭。
她竟也俯下了身,手腳并用的拖着他匍匐前行。
洛可歡,你遠沒有自己想象得那般不在意我吧。
如果不是你肩上的擔子重如泰山,如若你的腦子不是時而就犯糊塗,你定是會更喜愛我的。
如是想着,葉佩霖平生出一股牛勁,硬是咬牙站了起來。
也不知過了多少個時辰,葉佩霖終于同洛可歡一起站在了淨靈台玉石台階的頂端。
眼前的兩扇大門被突然推開,一個模樣冷峻的和尚欣喜的望了望洛可歡,又望了望他,而後雙手合十,露出了頭上的戒疤。
“阿彌陀佛,想必二位便是洛可歡和葉佩霖了。”阮京墨的聲音都在抑制不住的顫抖,他多怕今日一整天都無法從階梯上聽到腳步聲,盼不來任何......洛可歡的雙臂是完好的,她還生得這麼漂亮!那個更漂亮的男人就不用說了,一定是當初她挂在嘴邊的葉佩霖無疑。
“京墨,除了我們還能是誰!”洛可歡大笑着蹦到阮京墨的身上,大力的拍打他的脊背。
阮京墨将洛可歡端到門裡,而後笑意盈盈的伸手招呼仍然站在門外的男人:“在下阮京墨,對閣下多有耳聞,請進。”
“在下葉佩霖,亦是與閣下神交已久,叨擾了。”葉佩霖覺得阮京墨不是他在腦海中早早就構建出的那種佛道中人。他照比洛可歡口中的寡淡佛子,更多了幾分血肉,更令人心生憐惜。
阮京墨照例做了一桌素席,洛可歡大快朵頤,好不痛快。待酒過三巡之後,洛可歡才将近期發生的事情跟阮京墨複述了一遍。期間葉佩霖照料着二人的酒水,間或補充幾句。
“我們用花不雲和花不月的屍骨做了尋冥牌,想要用它追尋冥鬼的氣息。你看看還有精進的空間沒有...”洛可歡說着從空間手镯掏出一個黑色的巴掌大小的牌子,如果仔細看,能夠看到牌子綻放着低調的紫靛色光芒。
阮京墨接過尋冥牌之後,臉色變得異常難看。自從他成為降鬼天箓的符眼之後,已然百年有餘,他已經很久都沒有嗅到如此濃烈的鬼味兒了。這種味道完全有别于當初旭谷、裴萱雅和洛可歡寄身的鬼體,他也隻是在當年聞到過一次....遂正色道:“如果這種氣味就是冥的味道,那麼我與冥鬼應該有過一次短暫的交手。”
“哦?”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