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音雖然不想承認,但何千文說的,确實也沒錯。
可她的性格,她一直以來的原則告訴她,她不喜歡這種虛僞。
喬音咬着唇瓣,冷着嗓音說道:“你想要面子或怎麼,這是你們的事情,跟我沒什麼關系,至于我要怎麼做,也跟你沒什麼關系。”
何千文畫得精緻的眉毛挑了挑,但也毫不意外:“看吧,你還是這麼不懂事,想不通青淵怎麼會對你有好感。”
喬音心口突然快速跳動了幾下。
他對自己有好感嗎?她怎麼不知道?
“那随便你吧。”何千文起身,拍了拍屁股上并不存在的灰塵,“我該做的該說的就這些了,你聽不聽是你的事。”
這話像是有人在拜托她來給自己說的。
喬音腦海閃出一個人的畫面,脫口而出問她:“是郁青淵讓你來的?”
何千文身形一頓,轉身似笑非笑地看她:“那不然呢?他說你太不懂事了,讓我多跟你談談,可你電話也不接,微信也不回,是把我拉黑了吧?”
“呵,真是幼稚得可愛呢,喬音,成年人的世界是很複雜的,你别這麼不知好歹。”
她甩下這些話後,直接轉身踏步離開,沒再回頭。
喬音看着她的背影,眼前不由自主地浮現一個多月前的那個夜晚。
那個夜晚中,一些被她刻意遺忘掉的片段。
當時她從郁青淵的車上下來,沒回頭看他,應該是從酒店出來後,她就沒再看過他一眼。
她也沒再跟他說一句話。
就像何千文說的“幼稚”一樣,她在生氣,在賭氣,但更多的是在生自己的氣。
為什麼就這麼表白了?
為什麼不能再忍一忍?等試探清楚了,确定他也是喜歡自己的,再表白不行嗎?
可是,他如果一點都不喜歡她,為什麼要對她這麼好?又為什麼要說那些似是而非的話,讓她誤會?
喬音自從進了學校,轉角之後确認郁青淵不會看到自己,才嚎啕大哭起來。
她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隻覺得胸腔裡堆積的這兩個多月的感情,被一點點的用力的排出來,隻覺得把心裡壓抑的情緒一點點釋放出來,才紅腫着眼睛回了寝室。
而喬音不知道的是,那一晚,郁青淵一直跟在她身後,目睹了一切。
——
喬柏甯看着郁青淵在收拾行李包裹,歎氣道:“怎麼說搬就搬了?唉,這以後我一個人住,都沒人說個話了。”
“是沒人跟你分攤房租了吧?”郁青淵倒是了解他。
喬柏甯嘿嘿笑道:“那也有這個原因啦,不過你也早該搬出去了,你那房子裝修完都快一年了,什麼時候邀請我們幾個看看?”
“等忙完這段時間吧。”
郁青淵打包好最後一箱子書,剛好接到搬家公司到樓下的電話,喬柏甯和他一起把東西搬下去。
其實東西也不多,搬家公司再加上他們兩個,一趟車的功夫就能搬完。
喬柏甯晚點還要去加班,沒送郁青淵,問他要了地址,以後方便來往。
郁青淵離開前,突然跟喬柏甯開口:“柏甯,以後沒事可以讓你妹妹來這裡陪陪你。”
喬柏甯聽完不屑地切了一聲:“我用得着她陪呀?再說了,她來我這裡我還得伺候她,沒意思,還不如我一個人呢。”
郁青淵沉吟着:“其實,她還是長大了不少,也懂事了一些,你多教教她。”
喬柏甯見他這樣,有些詫異:“看來你還挺喜歡這小丫頭,我從小看她就很煩,這丫頭矯情得要命,除了我爸媽,也就你對他挺有耐性。”
他……挺喜歡她嗎?
郁青淵腦海裡突然浮現女孩那雙倔強的雙眼,淚意彌漫,雙目通紅。
再後來她倔強地不看他一眼,他跟在她身後怕她出事,卻聽到了她撕心裂肺的哭。
這些,都是他造成的。
郁青淵啟動車子離開,搬家公司的車子跟在後面,他眼角餘光掃向右邊後視鏡的那一刻,那晚女孩的面容再次浮現腦海。
這一個多月,他總是時不時地想起那晚的事。
那晚的她,太不一樣,太直白,太熱烈。
就像一顆明亮的小太陽,耀眼得讓他睜不開眼,也美好得讓他不敢多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