騎士長縱然渾身浴血,依舊風度翩翩。他将劍插入腰側的劍鞘,朝東巫主颔首,然後朝着火車走去。快登車時,他突然回頭看着東巫主道:“列車即将要出發了,東巫主不上車嗎?”
岑朝來絲毫不覺慢他一步完成任務而尴尬,聲線平緩,“詭人尚未抓住。”
誰也無法窺見頭盔中騎士長的真容和眼神,頭盔兩處漆黑的洞面朝着巫主的方向,“預祝東巫主早點抓住詭人,今夜平安。”
“多謝。”
甲一畢恭畢敬的站在岑朝來身後,忽然見巫主雷厲風行的擡起手,左手掌心展開,密密麻麻的如蠶絲般的絲線從他的手心鑽出來朝着正在檢票的臼人射去,如同天網般四面八方斬斷驚慌逃竄的臼人退路。
千絲萬縷!
審判塔四大區長,每一位區長都有自己獨特的異能,這才穩居上位。東巫主的千絲萬縷讓人聞之色變,隻要被千絲萬縷纏住,都會成為他的提線傀儡。
正在給臼人檢票的列車員先是一驚,立馬反應神速往後一閃,躲過撲來的臼人。眼前的臼人哪裡還有之前唯唯諾諾的模樣,他雙眼通紅,邪惡的眼神看着逃脫的列車員。
詭人随手抓住一個逃脫不及的臼人擋在身前,千絲萬縷纏住了臼人。岑朝來沒抓住目标也無妨,遊刃有餘的操控着傀儡攻擊詭人。
詭人也不閃躲,和傀儡緊身相貼,互相搏擊。詭人力氣很大,抓住傀儡之後,輕而易舉的撕下他的胳膊。鮮血噴灑而出,詭人興奮至極,雙眼猩紅的看着岑朝來,露出挑釁的笑容。
岑朝來站在柱子邊,一動不動。縱使詭人面色猙獰,将傀儡逼得步步後退。他依舊風雨不驚,指間撥弄着絲線,操縱着傀儡與詭人纏鬥,讓對方在他掌控的領域内無處退避。
“救命!詭物混進來了!”
“讓我進去!”
被詭人吓得驚慌失措的臼人們胡亂逃竄,現場一片混亂,哭聲和叫喊聲交雜在一起。但是混亂很快被列車員持槍控制住,列車員們用槍支驅趕臼人們進入列車中。
“所有臼人都不準動,排隊檢票後有序前往自己的座位。如若不遵守規則,立即槍斃。”
站台中的廣播冰冷的聲音重複了三次,慌亂的臼人們立即不敢亂跑,驚慌的排隊。
一隊列車員持槍排成一列,轉過身用槍口對準詭人,慢慢朝中間靠攏,縮小包圍圈。詭人與岑朝來對抗良久,雖然他将傀儡撕得破破爛爛,但是始終都找不到逃脫的機會。
列車員們見一個沒有異能的傀儡就将如此厲害的詭人逼得無處可退,玩弄于掌心之中,心裡對東巫主更加的驚懼。
詭人雖然狼狽,但一直頑抗着,在他的手終于抓住傀儡的魂體時,還來不及開懷大笑,就發現那千絲萬縷控制的根本就不是臼人的肢體,絲線的末端纏住的分明是人的靈魂。
詭人吃驚,心生怯意,怔愣之間反應慢了半拍就被岑朝來操縱的傀儡擊中胸口飛了出去。傀儡明明沒有任何異能,那一掌卻蘊含排山倒海之勢般,将詭人的靈魂從附體的臼人身上拍出來。
詭人也并不驚恐,臼人肉眼是看不見魂體的,他從附體的臼人中出來,反而有助于他逃跑。
詭人放松了些許,但是回首對上了岑朝來似笑非笑的眼神,頓時遍體生寒,他很确定,岑朝來看得見他,且絲毫不将他放在眼裡。
紅林在詭域中能力算得上數一數二。他的形态太過于特殊了,雖然沒有厲害的異能,但是他是魂體,可以附身操控本體意識,而且可以瞬間抽取詭人或臼人的靈魂,讓他們的肉身供自己附身驅使操縱。從某種程度而言,他的能力和東巫主的千絲萬縷功能有些相似。
紅林本來準備抽取這位東巫主的靈魂,煉化吸收,但是交手之後發現自己根本不是東巫主的對手,又準備附體臼人登上列車,大吃特吃一頓,誰知東巫主好似早已知曉他的計劃,在這裡守株待兔。
紅林遍體生寒,他不斷的後退。他從穿着審判塔制服的列車員中穿過,列車員們卻沒有任何察覺,隻是警戒的看着被圍住的臼人軟綿綿的躺在地上。
列車員上前蹲下來檢查,發現被附身的臼人身體裡的骨頭都被千絲萬縷控制的傀儡拍碎了,肌肉軟塌塌的如同橡皮泥。
岑朝來收回千絲萬縷,傀儡如同破布娃娃癱倒在地。
岑朝來看着詭人逃走,并沒有去追趕。
紅心27上前朝着東巫主恭敬道:“已經到了發車時間,東巫主請上車。”
岑朝來搖頭,“他逃走了。”
紅心27吩咐其餘列車員登車,知曉東巫主準備留在詭域抓住那隻詭物,恭謹的道:“綠波石站每隔三天才有一趟列車,從審判塔發來的列車三天後早上八點抵達綠波石站。”
岑朝來點頭。
紅心27上車,火車鳴笛之後朝着審判塔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