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依山進門一眼就看到了坐在床上的男人。男人光裸着的上半身纏着層層疊疊的紗布,但依稀可以看見緊實的肌肉的輪廓,他雙臂舒展的放在身側,下面穿着一條灰白色的長褲,收起了人魚線終端的無限風光,他光着腳,腳背上的青筋凸起,他的腳很大。
落依山和他對視,對他的恐懼仿佛刻進了靈魂,他害怕的忘記呼吸。
岑朝來看着落依山眼中對自己深深的畏懼,落依山的眼神飛快的閃躲,想來那夜混氣的過度确實讓這個嬌生慣養的人記憶深刻。
他站起來,傷口又撕裂開,岑朝來能夠感受到溫熱的血液洇濕紗布,他已經習慣這刺骨的疼痛。
“好久不見。”岑朝來先打了一聲招呼,卻讓落依山更加的惶恐不安。
落依山嘴唇緊緊的抿着,水潤的眼睛垂着,他眉毛皺着,嘴巴動了動,也不知是否在回應。
岑朝來将他的神态和反應看得一清二楚。丁四将咖啡遞給他岑朝來。岑朝來一邊翻看着厚厚的報告,一邊道:“看來你不是很想看到我。”
明明這裡根本就不像牢房,更像是一個豪華舒适的卧寝,但是落依山覺得壓抑,哪怕那個男人隻是坐在書桌後喝着咖啡,低頭看文件,落依山依舊覺得壓抑。
“你找我有什麼事?”落依山深吸一口氣,擡頭問道,他心中恓惶,茫然不知前路在何方,眼神沒了先前的鮮活。
岑朝來放下咖啡,擡頭道:“你們都出去吧。”岑朝來吩咐一聲,大家都陸續退了出去,房間裡隻剩下岑朝來和落依山兩個人。岑朝來道:“我來和你做個交易。”
落依山嘴唇嗫嚅,這種感覺就像和魔鬼在和你做交易,落依山不知道魔鬼要提什麼要求,但總歸要付出很大的代價。
岑朝來娓娓叙來:“我可以給你奢靡安穩的生活,讓你在審判塔過得很滋潤。”
落依山額頭上冒出冷汗,身體繃緊了,“我要付出什麼?”
岑朝來輕快的笑起來,從書桌後走到落依山的面前,手指落在他的額心。“我會每周把混氣過度到你的魂體中。”他看到落依山松了一口氣的模樣,道:“當然,這對你的魂體并沒有什麼影響。這麼樣?這個交易。”
落依山覺得他像個披着華麗的外表惡魔,蠱惑人心的聲線,用内心的渴望引誘人堕落。落依山的手指絞在一起。岑朝來點在他額頭上的手指好似在點化他脫離苦難一般。岑朝來居高臨下的看着自己,成為了救世的神。
“我保證除了有些疼,你是安全的。”岑朝來收回手指,漫不經心道:“看來你有些猶豫,我給你時間。丁四,送他回去。”
如果落依山敢擡頭注視他,就會看見他眼中的勢在必得。
落依山聽到要回到15層,想起那暗無天日的生活和那些凝視,立馬就慌了。“我可以!”
岑朝來滿意的笑起來,這才是他給的一棍子後遞出的糖。“作為合作的禮物,我可以讓人除掉欺負你的人甚至是獄警。”
落依山搖搖頭。
這次輪到岑朝來有些訝異了。落依山情緒不太高的道:“我已經站得這麼高了,就不想花精力去看那些蝼蟻了。”
岑朝來莞爾的凝視着他。
岑朝來讓丁四帶落依山去洗漱。落依山看到自己髒兮兮,身上散發着臭味,臉上羞赧又尴尬,實在是失禮,立馬跟着丁四走了。
甲一看巫主非常重視岑朝來,道:“屬下把他安排在你旁邊的牢室。”
岑朝來低頭看報告,頭也不擡的敷衍道:“我都為他沖冠一怒了,把他安排在我房間裡。”
甲一瞳孔震驚,“是。”
落依山洗漱完,又重新來到岑朝來的牢室,再次看到這個低調卻奢華的牢室,落依山都忍不住在心中吐槽:這真的是在坐監嗎?他歎口氣,他不是從小就知道就知道權力才是決定一切的嘛。
落依山走進這個房間,岑朝來沒有多給他一絲注意力,活生生就像得到了就不在乎的渣男。
他心中憤懑,想起接下來自己要吃的苦,現在就迫不及待的想要“吃糖”來安慰自己。落依山看着岑朝來,小心翼翼的提要求:“這個布料太差了,磨得我皮膚疼。”
甲一忍不住看他,這也太嬌弱了吧。這種布料十分的柔軟光滑,透氣又貼膚,怎麼都不算是劣質布料。
岑朝來頭也不擡專心緻志的辦公。“給他換。”
落依山又道:“我還沒有吃飯。”
岑朝來翻了一頁報告,聞言也隻是擡手讓近衛準備。
甲一讓人給落依山準備食物。落依山看着眼前豐富誘人的食物,喝了一口紅酒,享用肥美的三文魚。他食用時的儀态舉止都非常的優雅,如果不是一邊吃一邊哭就更好。吃完了,落依山又要休息。“我的房間在哪裡?”他來到審判塔後一直都沒有休息好,現在隻覺得疲憊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