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稚然抱着身體,蜷縮在那,“我隻是撿蹴鞠去了,沒想死。”
“行了行了。”卓穆打圓場,“今日還是早些回去吧,阿硯跟稚然妹妹衣裳都濕透了,别回頭着涼了。”
蕭以穗隻好作罷,“行吧,回去吧。”
幾人收拾了一下自己,準備回去,上馬車間隙,蕭輕硯往蹴鞠場看了一眼,走過去,一群人圍了過來,垂首行禮,“世子殿下有何吩咐?”
“誰讓她去撿蹴鞠的?”
“這.....是她自己要去的。”一男子說道。
蕭輕硯眼神微冷,“你是說,她自己想去送死,所以去那麼深的湖裡撿蹴鞠?”
男子見他眼神不對,慌亂道:“本來隻是湖邊,誰知那蹴鞠越滾越遠,我們也不知道她竟真的往湖中央跑去了,本想着世子殿下跟公主那麼讨厭她,剛剛她冒犯了公主,想着幫公主教訓一下......小的知錯了。”
“讨厭與否,是本世子的事,讓你們多事了嗎?”蕭輕硯語氣冷淡,“做好自己該做的事情,其他事與你們無關,若有下次,再敢頂着誰的名頭做這些有的沒的,絕不輕罰。”
一群人頭也不敢擡,世子殿下從沒同他們說這麼多話,這還是第一次。
雖沒這次沒罰他們,可下次誰也不敢這麼冒頭了。
蕭輕硯上了馬車,蕭以穗問:“硯哥哥,你冷不冷?可别感染風寒了。”
他淡聲道,“不過就是從湖裡走了出來,還不至于有什麼事。”
“嗯,那丫頭估計不好受。”蕭以穗。
蕭輕硯沒接話,另一輛馬車,祝稚然身體縮在一邊,桌穆雖沒靠她太近,卻總是時不時問她一些有的沒的,她根本不想回,但是又不得不回,本來就夠難受了,跟他說話更難受,倒不如坐外面跟馬夫一起了。
馬車把他們送回各自的住處,到了晉南王府,又叫了一輛馬車送公主回宮。
祝稚然渾身無力地下來,蕭輕硯倒是腳步快得很,沒等她直接進去了。進去後,沈慈剛好出來,看到他們渾身濕透着,急忙道:“怎麼回事?你們兩個衣裳怎麼濕了?”
蕭輕硯本想躲着她,換上幹淨的衣裳,免得沈慈擔心,但是沒想,直接回府撞見了,他慢聲道:“今日跟他們一起玩得瘋了些,幾個人聚在一起,在岸邊玩了些水。無妨的,換上幹淨衣裳就行。”
沈慈看着髒兮兮的祝稚然跑過去,略過蕭輕硯,“稚然,沒事吧?怎麼渾身這麼髒?”
蕭輕硯看着沈慈走向祝稚然的身影,嘴角的笑意慢慢收回。
他沒再接話,徑直拐了彎走向自己院内。
祝稚然眼裡含着淚,硬生生地憋回去了,“稚然沒事,跟硯哥哥......他們玩得是瘋了些,回去休息一下便好。”
沈慈替她理着頭發,“快去休息,讓下人給你煮碗姜湯喝下去,免得着涼知道嗎?”
祝稚然微微一笑,“嗯,稚然知道了。”
被沈慈溫聲細語地關心着,暫時撫平了剛剛的所有。
委屈,落水,孤立,冷漠,難堪,一切都撫平了。
回到自己院中,洗了澡,換了衣裳,巧沁替她煮了姜湯,端過來,“小姐,快喝,放涼了些。”
“嗯。”她接過把姜湯一口氣喝完了。
巧沁想了想道:“小姐,今日同殿下他們出去玩,不開心嗎?”
祝稚然喝完姜湯,好一會都沒說話,愣在那,沒一會就紅了眼眶。不公平,如今她孤身一人對付他們四個,除了沈扶按性子好些,其餘的沒一個好相與的。
想到今日他們四個坐在那有吃有喝,談笑風生,她一個人在那冰冷的湖中喊着救命,差點就死了。她覺得氣不過,起來,無聲地怒了一下。
真憋屈,有氣不能撒,憋着真難受。
誰來救救她。
正難受着,門口有陣敲門聲,巧沁過去開門,見到人後,她福了福身子,“殿下。”
蕭輕硯敲了門才進來,他的手裡端着一盤果子,目光直視着祝稚然道:“你下去吧。”
“是。”
“巧.....”祝稚然看着巧沁離開的背影,覺得害怕極了,“你要做什麼?”
蕭輕硯把果盤放下,“吃了。”
祝稚然看着面前清脆爽口的蜜瓜,臉瞬間漲紅了,大吼道:“今日白天害我不成,你晚上還要過來給我下毒,送這什麼意思?吃完上路是吧!”
蕭輕硯聽她大吼大叫完,皺了皺眉頭,“我跟沒跟你說過,不要在我面前吼?”
意識到自己在幹嘛,祝稚然沒了聲音,指着門外,顫着聲道:“我......不吃,我要休息了,你出去吧。”
蕭輕硯不緊不慢地把果盤拿起來,夾起一個蜜瓜,“我既然親自送來,就是要看你吃下去,你沒得選。”
他輕輕笑了一聲,祝稚然卻覺得十分陰冷,“張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