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輕硯并沒太在意他的話,他從來都是這樣,隻要是祝稚然身邊的人,都入不了他的眼一樣。
他的眼神略微掃了一下被薛潺抓在手裡那雙白淨又細長的手,慢條斯理道,“她既到晉南王府一日,就輪不到你來做主,定下終身又如何?隻要我不放人,你們哪也走不了。”
黑胖男人聽完,悶哼了一聲,小聲道:“可憐.....一對苦命鴛鴦。”
“......”
祝稚然松開薛潺的手,本想直接解釋,但是人多,等回去單獨說,她不想單着這麼多人面給薛潺難堪。
隻是她的沉默,卻讓蕭輕硯冷哼了一聲,“你倒是一句話不說?”
“說什麼?”祝稚然,“我怎麼從前不知道你有這個意思?你不是最希望我趕緊嫁人嗎?”
“對,對啊。”黑胖男人跟着附和,“人.....多不容易。”
蕭輕硯閉了閉眼,拔出劍指着他,“你是真不怕死?”
“......”
“我什麼意思你不用知道,隻是你走你留,我說了算。”他俯身靠近祝稚然,又露出熟悉的惡劣态度,“你若嫁給别人,我沒準就放你出去了。不過,那個人會是誰呢?”
祝稚然懶得再說話,反正她也沒想嫁人。
黑胖男人幾個得力的下手,都被蕭輕硯打的動不了,剩下的都是一些一點武力都沒有隻會吓唬别人的人,此刻更是不敢冒頭,黑胖男人見狀,準備逃出去,卻被蕭輕硯喊住,“讓你走了嗎?”
他肥胖的身子一頓,“我嘛事沒幹......”
沒一會,洞口又進來一些人,為首的看了一眼四周,走到蕭輕硯身邊,“殿下,馬車已備好。”
來人是司堯,蕭輕硯的手下,他武功了得,比起付晟他強太多了,此前平定叛軍,便是他跟随蕭輕硯一起去的,不過,他尋常都在軍營,并不怎麼來王府。
蕭輕硯應了一聲,看了一眼對面的山賊們,“把他們收拾幹淨,一個都不留,全部送到官府。”
“是。”
蕭輕硯擡腳準備走,側過頭看着不動的三個人,冷嘲熱諷道:“你們倒是還挺舍不得這?想接他們的位嗎?”
“......”
三個人跟上腳步,黑胖男人喊道:“憑嘛呀.....我什麼也沒對她做......”
雖然這個山賊,沒對他們做什麼,但畢竟綁架搶劫,剿滅這賊窩,也是好事。
司堯留在那清理着,馬車已經在洞外停好,他們三個人跟着蕭輕硯一起出去,隻是剛出去,他的腳步頓住,又折回去了,像是有什麼要囑咐的。
他進去後,祝稚然看着外面的馬,他一個人騎着馬過來的嗎。
待他回來,手上多了一個包袱。
一起上了馬車,他的馬車很大,他一個人坐在中間,與他們三個相隔較遠。
祝稚然想起來,看着薛潺的傷說道:“先去揚大夫那,把你身上的傷解決一下,待會他要問,就說不小心摔下山了。”
薛潺跟阿鸢點點頭。
她把視線移到蕭輕硯身上,“麻煩你把我們送到回春堂。”
她說完還又補了一句,“多謝。”
蕭輕硯閉着眼,沒接話。
沉默了一會,她又問:“這麼多洞口,你是怎麼找到的?”
“用腦子找。”他睜開眼,表情帶着玩味,“哦,忘了,你們也用不到。”
“......”
祝稚然抿抿唇,沒再接話,到了回春堂,三人陸續下來,她剛準備跟蕭輕硯繼續說些什麼,卻沒想他直接下來了。
祝稚然一回頭,臉正對着他胸膛,黑壓壓的,她覺得呼吸都困難了。
她小口吐了一口氣,大步往後退了一點,“你下來做什麼?”
“你還想管我?”他低頭看着她,語氣卻是滿滿的逗弄。
“......”
“不太想。”
到了回春堂,揚大夫他們剛忙完,見到薛潺負着傷,問道:“怎麼回事?”
“出去玩了一會,不小心滾下山了。”薛潺道。
裴唯卿收拾完,看了眼後面,“你們去哪玩了?這麼受這麼重的傷?跟人打架了?”
“沒有。”祝稚然跟上來,解釋道:“就滾下山了,我看過了,沒什麼事 。”
揚大夫看了一眼他們兩個,“你們怎麼穿着婚服?”
裴唯卿仔細看着,“這婚服不太好看,改天稚然成婚,咱們得好好去定制一套好的。”
“......”
揚大夫氣急敗壞,“現在是說婚服好不好看的事情嗎!”
“......”
他說完把薛潺的衣袖卷起來,很快就看出破綻,“當我是傻子?這是滾下山的痕迹嗎?這明明是被人打的。”
待蕭輕硯進來後,揚大夫說,“是不是被他打的。”
“不是不是。”祝稚然怕惹到蕭輕硯,忙說:“好吧,是跟人打架了,碰到一些不講禮的人,争執了幾番,薛潺為我出頭的。這婚服也是一場意外,反正現在沒事了,我們待會換下來。”
雖然她不知道,蕭輕硯為何要跟他們一起下來,但是還是不能惹到他好。
揚大夫歎氣,“他既是為你出頭,這傷口,你替他處理。”
祝稚然點點頭,“好。”
來者是客,裴唯卿招呼蕭輕硯坐下,他沒多說話,隻在一旁坐着。
薛潺傷不輕,祝稚然小心替他處理着,看了一眼坐着的蕭輕硯,想了想道:“我今晚能不回去嗎?他的傷我不放心,我想處理好再走。”
簡陋的藥鋪,沒一個人出聲。
直到指尖觸碰桌面的聲響,打破了這份平靜,蕭輕硯望着她的背影,淡淡開口,“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