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稚然沒反應過來,“你說什麼?”
邵江紅着眼睛,“她沒了氣息。”
她小步走到阿鸢面前,把着她的脈搏,僅一瞬間,她的身體就僵住,她臉色慘白道:“把揚大夫喊過來,現在就去。”
見到沒動靜,她扯着嗓子,“去啊!快去!”
商越沒猶豫,聽她的話去回春堂,她頭有些暈,看着邵江,“把她抱進府裡。”
“稚然小姐.......”
“你閉嘴。”祝稚然轉過身子,徑直走回王府。
回到自己院中,她差點跌倒在地,邵江把阿鸢抱進屋内,放在床上,巧沁見狀問道:“怎麼回事?”
祝稚然沒接話,隻看着床上的阿鸢,她坐在床邊握住她冰涼的手,一句話沒說,她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楊大夫跟裴唯卿一起過來。
揚大夫走到床邊,看着躺着的阿鸢,身體頓住,裴唯卿看不明白,隻道:“阿鸢怎麼了?”
祝稚然回頭,拉着揚大夫的手,“你救救阿鸢......救救她。”
“稚然,你是醫者,你要學會接受......”揚大夫紅着眼睛。
裴唯卿聽完,望着床上的阿鸢,大驚失色。
祝稚然搖頭,“不可能.......我看不明白......我不明白,你懂那麼多,她隻是暫時沒了氣息而已,你不是說過,暫時沒了氣息不算死,還是能拉回來的嗎......”
“阿鸢面色發紫,沒一點活着的氣息了......”揚大夫,“稚然,出了什麼事情了......”
祝稚然跌在地下,雙眼無神,一句話沒說。
裴唯卿眼裡含着淚,看向邵江,“到底什麼回事?”
邵江哭着道:“都怪我,是我沒看好阿鸢,她跟随我一起翹月樓送貨,地下庫房陰冷潮濕,我讓她去樓上待着看遊船,等我出來的時候,她從五樓墜下來,掉入湖中......”
揚大夫沒顧着傷心,翻看阿鸢的傷勢,他道:“她這傷,是跌下來,撞到了堅硬的石頭,腦後部深深撞擊才緻死亡。”
“稚然,我要給阿鸢驗屍,看看到底怎麼回事。”楊大夫把剩餘的人全部趕出去,屋内,隻剩他跟祝稚然。
揚大夫把阿鸢外衫解開一點,看着坐在地下的祝稚然,“稚然,我要你的幫忙。我們必須得知道阿鸢的具體死因是什麼。”
祝稚然閉了閉眼睛,眼眶裡的淚水,順勢全部下來,她顫顫巍巍地站起來。把阿鸢的衣裳脫掉,仔細看着,她的身上沒有一點與人打鬥争執的痕迹,外表皮膚完整無誤,沒有任何外傷。
她扶着阿鸢的腦袋,把被子替她蓋好,揚大夫回過身,她道:“沒有外傷。”
楊大夫拿出準備好的東西,仔細看了一番,“内髒沒有任何損傷,沒中毒,腦部沒被反複撞擊過,隻有一道緻命的力道撞擊緻死。”
祝稚然沒反應地坐在地下,她沒了傷心,卻像個無事人一樣,沒反應。隻呆坐在哪。
楊大夫拍着她的肩膀,出去問了邵江一些事情,裴唯卿問:“有無其他事情?”
“驗屍一切像符合墜樓,掉入湖中,頭部撞到石塊緻死。但具體怎麼樣,我不清楚。”楊大夫回頭看着祝稚然,“就是稚然,她一時接受不了,我怕她做什麼事情。”
“要不要這幾天,把她接到我們那邊?”裴唯卿眼睛明顯剛剛哭過,可他們現在在祝稚然面前,必須鎮靜。阿鸢于他們而言是親人。
巧沁想進去陪着祝稚然,被楊大夫拉住,“讓她自己待會吧。”
祝稚然不知道待到幾時,隻坐在床邊看着她,直到屋内的門被推開,一道身影出現在她面前。
她沒擡眼,依舊沒什麼反應,蕭卿硯站在她身旁,“你該去休息了。”
祝稚然還是沒接話,他繼續道:“明日我會派人好好處理。”
蕭輕硯見她一直沉默的樣子,沒多待,離開她屋内,出來後,把商越喊來,“在翹月樓出事的?”
“是,屬下也是聽這位姑娘身邊的男子說的,他們去翹月樓送貨,這小姑娘一個人跑到了樓上,從而墜了下來,頭部撞到石塊緻死。”
“知道了,你下去吧。”
商越準備走,他又道:“不管她去哪,見什麼人,你都務必跟好她。她若受到一點傷害,你都不用再回來了。”
商越垂首,“是。”
祝稚然一整夜沒睡,這天亮竟然這麼快,一大早,揚大夫跟裴唯卿就來了,走到她屋内,揚大夫沒管她,直接拉住她,“稚然,我知你難過,我們都接受不了,但現在,務必是讓阿鸢早些安息。”
裴唯卿勸說道:“我們送阿鸢好好走好嗎?”
祝稚然四肢僵硬地被拉起來,阿鸢沒有家人,自小與她一起在祝府長大,她跟随楊大夫他們出去,邵江在外面,等着他們,他走到祝稚然面前,“我與阿鸢以定下親,我視她為我的妻子,我想讓她入我們家族譜......”
祝稚然平靜地看着他,“她沒與你成婚。不會入你族譜,更不會冠你姓氏,從生到死,她都是她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