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琢在一旁捧着杯熱可可慢慢喝着,聽了曲榕酸溜溜的語氣忍不住笑。
謝識瑜動作很快,昨天剛說今天就把盛謙的事定了,并且曲榕的SGP的項目在立項後也馬上會交到他手裡。
蘇琢幹脆透了個底:“曲哥,周三新加坡那邊來訪,謝總讓你對接SGP的項目。”
曲榕一愣,聽出他話裡的意思,猛地從盛謙那邊蹿過來:“真的假的?”
蘇琢:“嗯,謝總從上頭兩位手裡啃下來的項目,你放手幹。”
曲榕摩拳擦掌:“我全權負責?”
“對。”蘇琢笑笑:“你女兒才剛一歲,離不了人,外派不适合,謝總替你考慮才這樣安排的。”
曲榕一秒變成荷包蛋眼:“我要給謝總打一輩子工 ......”
蘇琢張了張嘴:“不至于......不至于。”
哪怕曲榕說以身相許他都不會這麼無法理解。
盛謙:“理解尊重哈。”
蘇琢:......
不理解,不尊重哈。
陷入狂喜的曲榕:“哈哈!”
*
周四,SGP的項目落地,曲榕擔任總項目師,于明年年初正式啟動。
周六,盛謙交接完工作,正式外派前往甯市。
秘書辦的三個元老都有大動靜發生,雖然蘇琢隻是被謝識瑜提了一嘴當副總,沒有實質性的提任和項目交接,但謝識瑜對他能坐上副總這個位置的肯定就已經不容忽視,集團内部對蘇琢的地位認知有了新的刷新。
總而言之,三員大将目前看來都被委以重任,無法撼動。
謝識瑜自從進公司開始就是作壁上觀不争不搶的姿态,蟄伏了四年,這一下大刀闊斧的動作也讓有心的人開始留意總裁辦和秘書辦的動向。
新一周,蘇琢應付完幾個來旁敲側擊的同事,拿着剛收到的消息去總裁辦。
“謝總,今年的慈善晚會時間定下來了,主辦方請您參加。”
謝識瑜不太愛湊這些要守規矩的熱鬧,那些表演、發言和慈善拍賣他統統不感冒,往年也隻直接接捐一筆錢了事。
不過他最近和他爸媽作對,正是要高調的時候,今年的慈善晚會他本來就打算要出席。
“主辦方親自來的?”謝識瑜從電腦前望過來:“今年有什麼特殊?”
“嗯。海市最近和法國方達成了新航線鍊接,為了照顧對方負責人,今年的晚會其實是舞會。”
法國人血液裡都帶着浪漫基因,和工作挂鈎的事情都要跳個舞,主辦方為了讓場面看起來熱鬧點,請了很多公司集團和上流社會的人。
蘇琢看了看議程表,頓了下,又說:“除了這一點不大一樣之外,今年還有一些往年不去的友商已經确定參加,建水、尚夏......”
蘇琢報了一串對手公司的名字。
都想借着慈善舞會的幌子想來打探謝識瑜的。
謝識瑜挑眉:“鴻門宴?”
他最近對不懷好意的宴請過敏。
蘇琢抿了下唇:“是舞會。”
謝識瑜:“鴻門舞會?”
“。”
劉邦聽了都羨慕。
謝識瑜:“什麼時間?”
“這周日,晚上七點。”
謝識瑜一副不耐煩的樣子往後靠在沙發椅上,質疑:“法國人沒雙休不犯法?”
蘇秘書不說話,因為蘇秘書也很想問。
“行吧,你周日有空?一起去?”
蘇琢沒第一時間應,像是在猶豫。
謝識瑜看他一眼:“要陪西瓜霜?”
蘇琢搖了下頭:“有空。”
“不真心。”謝識瑜一臉看透的表情,指尖朝内點了點自己,“孩子還小正是需要學會獨立時候,給你開三倍工資,偶爾也關愛關愛一下上司吧?”
盛謙外派,曲榕新項目忙得腳不沾地,徐星冉還太清澈愚蠢,謝識瑜眼下除了靠譜的蘇秘書之外根本沒得挑。
“......嗯,我說我有空去的。”蘇琢歪了下頭,補了一句,“不是為了三倍工資。”
“哈——”
謝識瑜肆無忌憚地笑了出來:“對對對,蘇秘書廉潔正直舍己為人,勇于承擔甘于奉獻,工作從來不是為錢,隻為了理想和追求。錢财都是身外物,絕對沒有精神滿足來得快樂。”
蘇琢面無表情地盯着他發癫,冷白的耳後泛起一抹紅。
謝識瑜慢悠悠:“既然如此,那三倍工資——”
蘇琢矜持打斷:“工資卡還是原來那張,謝謝。”
矜持,但耳根通紅。
面前的人提溜着一雙貓似的眼炯炯地看着他,整個人看起來都有些氣鼓鼓的煩躁,好像在生氣他開自己玩笑,表情應該是想打他,又礙于場合不好動手。
像是被戳弄了的一株倔強含羞草,想要扇動着葉片給打擾者一巴掌,卻又忍不住縮起自己來生悶氣,隻在心裡的小本子上悄悄記仇。
蘇琢平時太正經,謝識瑜就喜歡看他這個樣子,把嘴巴抿緊了才忍住笑,在破功前才趕緊揮手把人趕出去。
誰知道蘇琢還冷着那張漂亮的臉對他說了句“謝總再見。”
太禮貌了。
謝識瑜捂着臉笑趴在桌子上。
脾氣忒好。
怎麼這樣都不會真生氣?
要是哪天蘇秘書氣得抖着葉片扇人罵人了,那得是遇到了多過分的事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