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轉念一想,祁雲深說的這一番話,的确是事實,她現在反而不是害怕,而是猶豫。算了,明日事,明日畢,今晚想太多也沒用倒不如洗洗睡,待明日再看也不遲。
“小少爺,您怎麼了?”
“你...你怎麼,到現在才出現啊?”
祁晚意被青黛突然的一聲給吓一跳。
“對不住小少爺,是大少爺叫我去給您煮一碗安眠湯,所以,我現在才回來。”
“安眠湯?”
“是的。”
不對,他怎麼提前預判了今夜的事,循循善誘,等等,看似是她主動,實則被引導的結果,這是祁雲深又給她挖坑呢,就知道這小子,沒安好心,呸!
不過,到底是她心甘情願,為英烈尋真兇,鳴不平,這本是好事一樁。
在祁晚意低頭沉思這片刻,青黛看着她陰晴不定的臉色,雙手端着湯碗,站着不知如何是好,心裡疑慮,還是鼓起勇氣,主動問道:
“少爺,那這湯,您還喝嗎?”
“黛,給我吧,喝完便早些歇息。”
待次日一早,祁雲深果真帶着江起副官,還有秘藏的遺骨,來到祁晚意面前。昨日裡,祁雲深跟江起說明情況,他怎麼都不肯信,祁晚意竟然還有這身通天的本事。
而且他前任大将軍的遺骨,不可随意任人拿捏,畢竟對其生前對他極好,如親兄弟一邊,通吃同住,出生入死,更何況,方将軍為人頂天立地,為國為民,内心身懷着一份崇高的敬重。
可卻聽祁雲深話道,祁晚意能幫他尋求真兇,讓方将軍早日入土為安,他一下子來了興緻,莫名心動。
于是,現在就水靈靈和祁雲深兩個人,一起出現在祁晚意面前。
“小姑...咳咳,小兄弟,如果你能幫我占到殺害了方将軍的真兇,這輩子我對你,唯首是瞻。”
江副官雙手緊緊懷抱着一袋故人的遺骨,就差點在祁晚意的面前跪下來痛哭涕流,承諾報恩。
“诶诶诶,大可不必。”
聽聞,吓得祁晚意連忙搖頭擺擺手,她可不想多一個跟屁蟲,現在,她有祁雲深這一人,她的頭都夠大了。不對不對,明明是她先開始的死纏爛打他,要說跟屁蟲的話,這人應是她才對......
“我隻不過是為了早日尋求真兇,兩國邊疆安甯,早點和我哥一起回家,和父親團聚罷了。幫你,也是在幫我們自己。所以,你不必如此介懷。”
“真是深明大義的小兄弟,祁副将,你有這樣的妹...弟弟,”
江起知道祁晚意是女兒身,卻在軍營裡守口如瓶,一直不戳破的原因,一是先前祁雲深兄妹倆不求回報,随手的救命之恩。二是,知道他兄妹有所謂的難言之隐,才奔赴前方戰場,所以,他一直對軍營裡瞞報。
“好吧,别繼續在這磨蹭了,你放心交給她吧,相信她,會給你一個滿意的結果。”
祁雲深整個人正一臉從容,随意地杵在帳篷一旁,靜默地看着江副官和祁晚意之間的互動一套一套地,卻始終還沒進入正題,不禁開口催了他倆一下。
“好吧,就死馬當活馬醫,希望小兄弟你能幫幫方将軍,在下沒齒難忘。”
說完,江起打開布囊袋,從中掏出了一根肋骨出來,遞到祁晚意的手上,而她摸了摸,面前毫無反應。又換了另一根骨頭,依舊沒有反應。
祁晚意,骷髅手掌是殘缺的,五指少了三指,可見兇手有多兇殘,這樣的手骨,她也摸不出實際狀況,面前依舊一片漆黑,這,這種情況,她還是第一次所見,不禁啞然。
祁雲深默默凝視着她的一舉一動,看出她好似不對勁,不禁開口問道:
“意,你有問題嗎?”
死活摸不出來了,就連骨頭都要被她摸出火花來了,愣是沒見着什麼畫面,對,連個鬼影都沒有.....尴尬,鬼都懶得搭理你。
“要不,咱再換一根?”
江副官見狀開口,緩解一下氣氛。
“得了,别給一根了,直接給她一整個——頭骨”
祁雲深真是語不驚人死不休,祁晚意差點吓地下巴都快掉地上了。正當祁晚意順着摸上頭骨之時,眼前漆黑消散,眼前一群黑壓壓的士兵,嚴守以待,可是,還沒等她看清楚前方狀況。
卻蓦然被帳篷外一聲雄渾的哨響吹起,鼓聲陣陣給打斷,生生不息,事态氣氛開始莫名其妙,突然變得緊張了起來。
“這,這是怎麼了?發生什麼事?”
祁晚意皺着眉頭問道,她來這裡已經有一段時間了,卻從沒遇到過現在這般情況。
而祁雲深面色依舊無異,默默地一手撩起帳篷的門簾,隻見外頭人來人往,面色凝重不已,而不遠處,似乎濃煙滾滾翻騰着。
而鼻尖聞到一股強烈刺鼻的味道,空氣都開始渾濁起來,連看不見情況的祁晚意也跟和莫名緊張,幹咳了好幾下,心裡一緊。
“突發情況,這套遺骨就暫時交給小兄弟您來替我保管了,還有,祁副官,我們出去看看。”
“走。”
祁雲深對江起說了一個簡單的字,扭頭卻對青黛交代了一句。
“青黛,你好好照顧好小少爺,若有問題,你就帶着她跑來找我便是。”
“晚意,相信你自己,做得到的!”
說罷,祁雲深雙手輕拍了拍她的肩頭,下一刻,頭也不回地踏出帳篷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