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小時後,榮希樂第二個電話:“艹,我臨時有事,不能去峰會了,要出一趟國。你就代替我跟柯然一起去,記住,别給我丢臉。”
文亦綠看着已經空蕩蕩的行李箱,突然很想罵人。
雖然收拾行李隻需要半個小時,但這半個小時他可以做更多的事,看更多的報表寫更多的标書!
文亦綠一面黑臉一面收拾行李,放在桌子上的手機“嗡”了一聲,是柯然的信息。
“明早八點見。”
信息言簡意赅,很符合柯然雷厲風行的處事作風。隻是讓文亦綠不解的是,為什麼是柯然給自己發信息而不是何重,而且八點見......在哪裡見?
文亦綠盯着短信仔細思索,覺得柯然不會犯這種低級錯誤,所以也沒深究。他打算明天一早就趕到對方公司樓下,結果第二天早上剛過七點,柯然又發來一條信息。
“下樓。”
文亦綠從陽台往下看,果然看到樓下停着一輛黑色的商務車,酷似柯然的人倚靠車身,優哉遊哉的喝咖啡。
文亦綠趕忙拿上行李下樓,碰巧遇上電梯上行。他算了一下時間,自己等電梯至少需要五分鐘,而走步梯下樓隻要三分鐘。對比結果一得出,文亦綠想都沒想,直接朝樓梯間跑去。
所以當悠閑喝着咖啡等人的柯然看到氣喘籲籲、一臉粉紅的文亦綠朝自己跑過來時,他險些向對付狗蛋那樣張開手。
“不急,時間還很早。”柯然俊臉露出一絲笑意,帶着寵溺和溫柔。
文亦綠搖頭:“我不敢讓柯少久等。”
從來都是别人等柯然,什麼時候輪到柯然等别人了。
但柯然卻不以為意,甚至有些新奇:“沒事,第一次等人,這感覺還挺不錯。”
冬日晨光熹微,空氣中彌漫着淡淡霧氣。穿着黑色羽絨服的青年朝他快速跑來,表情急切,仿佛慢一秒前面的人就會消失。
這種被人緊緊盯住不松開的感覺,頭一次覺得不錯。
柯然暗暗贊歎,看來何重推薦的寶典有點東西。
“柯少,我們不是八點出發嗎?”
“哦,睡不着,就提前了。”柯然把咖啡遞給文亦綠,然後打開後備箱。他穿着駝色大衣,圍着藍色圍巾,整個人沒有穿西裝時的冷硬,淺淺微笑擡眸看過來的時候,竟然給人一種溫柔人夫的錯覺。
強勢是他,随和也是他,兩種截然不同的反差在柯然身上共存,讓他散發一種令人癡迷的氣息。
文亦綠看待了,掌心傳來熱源,晨見的冷霜在他挺翹的睫毛上融為水珠。
“柯少,我自己來就好了。”文亦綠發覺柯然在幫自己放行李,立刻緊張起來,沒拿咖啡的那隻手去拉柯然。
“沒事,我昨晚睡得晚,等會兒還得你開車。”柯然搖頭,擰起箱子就往後車廂放。他力氣很大,文亦綠都覺得有些沉的箱子被他輕輕松松拿起。
“還是我來吧。”文亦綠急了,哪有秘書出門,反而讓領導幹活的道理。
“喲,小綠,早上好啊。”路過的晨練大伯笑眯眯跟文亦綠打招呼,兩隻手交替往後甩。
文亦綠點頭示意:“劉伯,你好。”
“這位是......”劉伯看向一旁的柯然。
還沒等文亦綠向劉伯介紹柯然,柯然自己就向對方問好。
“大伯早上好啊。”
“诶,你好你好。你們這麼一大早的就去上班啊?”
兩人開始交談起來,從哪家的早點好吃到古法養生,最後到目前首都的房價趨勢。
文亦綠汗流浃背,劉伯哪裡都好,就是話痨。他下意識看了一眼柯然,怕對方被劉伯問煩。結果柯然面不改色,笑容依舊謙和。
“好了劉伯,我們該走了,你也該回去吃早餐了。”眼看兩人的話題扯到最近的國際形勢,一臉幹笑的文亦綠終于忍不住,急忙站出來喊停。
劉伯意猶未盡,他鮮少能遇到像柯然這樣有深度有思想的年輕人,本還想聊兩句,又怕耽誤對方時間。
“那我們下次見。”劉伯沖他們揮手。
柯然笑得很甜:“好,下次見。”
文亦綠汗顔:下次不要見了。
結果劉伯臨走前還給文亦綠放了一個炸彈,沖他擠眉弄眼,用自以為很小聲實際誰都能聽到的音量說道:“小文,加油啊,這小夥子不錯,比之前來找你的那幾個都帥!”
柯然玩味一笑,文亦綠腳趾摳地。
好不容易上了車,柯然坐在副駕駛,目視前方。文亦綠專心緻志開車,卻又不敢冷落這位金主,便硬着頭皮找話。
“不好意思啊柯少,讓您見笑了。劉伯是個熱心腸,并沒有别的意思。”他略帶歉意,清隽眉眼舒展,如同晨光一般秀麗。
柯然支着頭,嘴角上揚,毫不在意:“沒關系,我其實也想了解一下文秘書,想知道文秘書究竟生活在什麼樣的地方。”
文亦綠心跳漏跳了一拍,在内心被隐藏的角落,塵封的記憶如同灰塵飛舞。
不知道為什麼他總有一種錯覺,好似在無形之中,一張暗色大網正在靠近。等到他反應過來時,才發現自己以成為籠中物。
“為什麼這次何秘書沒有跟着一起來?”文亦綠趕緊岔開話題,他知道自己無法掌握主動權,隻想着不被掌控就好。
“因為他很忙。”柯然懶洋洋伸懶腰,車内暖氣很足,他脫下大衣,裡面是白色的衛衣,看去來像個青春洋溢的男大。
“忙什麼?”
“忙着絆住榮希樂。”柯然好整以暇,似笑非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