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就好,”柯然點頭,他沒有好為人師的習慣,更何況榮希閩也不值得他放在心上,隻是......
柯然:“我希望你以後不要再出現在我面前。”
天寒地凍,但柯然的這句話殺傷力更強,是威脅和警告。
榮希閩咽了口唾沫,眼皮劇烈跳動。他不甘心霜花被搶,也不甘心被柯然威脅。憑什麼他要做低人一等的羊羔,每天祈禱劊子手的仁慈,柯然能有如今的成就全靠他姓柯,自己除去出身外還有哪裡比不得他?
“柯少請留步,今日這場車禍實在是我的過錯,不如這樣,您坐我的車回去吧。”榮希閩平靜道,甚至略顯歉意微笑,隻是插進口袋的手握成拳頭,指甲紮進掌心滲出血來。
“不用,我怕刹車失靈會死在半路上。”柯然冷冷說,絲毫沒給榮希閩一點面子。
這會兒的榮希閩格外好脾氣,也不覺得柯然在打自己的臉,姿态依舊放的很低:“今天是我不好,改日我定會向柯少賠罪。”
柯然沒理他,直接朝車上走去。
“隻是柯少要回首都,那文秘書就跟我的車走吧。”榮希閩補了一句。
正在偷聽的文亦綠眼眸微睜,順着直覺看過去,結果跟面容陰骘的榮希閩對上視線。
惡寒悄然來臨,像是毒蛇的尖牙。
“文秘書現在是我的人,為什麼要跟你走?”柯然再次停下腳步,大風吹動他風衣一角,像暈不開的黑墨。
“柯少說笑了,文亦綠是榮氏的員工,而我是榮氏的現任總經理,我找自己的下屬幹活,難道不是天經地義的事嗎?”榮希閩點燃一根煙,煙霧模糊了他冷硬的五官,但是那雙眼眸卻依舊銳利,正直勾勾盯着車内的文亦綠。
文亦綠咬牙,眼神不躲不閃。
“要人的話,叫榮民長來,你沒資格。”柯然不再理會榮希閩,任由對方發癫。
阿琦狠狠朝對方“切”了一聲,還豎起拇指朝下。
被撞壞了的邁巴赫GLS威風不減,像一隻狂暴的野獸嘶吼着朝前飛馳,卻無人趕攔。
榮希閩咬着煙嘴,面容扭曲。
車内很安靜,阿琦認真開車,柯然坐在後座閉眼假寐,文亦綠見狀也不好再開口。
等到了首都,車子直接駛入湖邊别墅,何重很老管家早在一旁等着。
“柯少,下午的會議已經幫您推掉,北歐市場部經理會議在晚上七點開始,明天早上末洪新産品發布會......”
柯然一下車,何重就迎了上來,開始馬不停蹄的回報工作日程。阿琦把鑰匙交給管家,敲着嘴很是不爽的開始跟老管家吐槽路上的遭遇。
他這個話痨憋了一路,早就憋壞了。
老管家微笑着把鑰匙還給阿琦:“柯少說了,這車不用送去檢修,直接報廢。”
“也是,老大不差這一輛車。”阿琦連連點頭贊同。
文亦綠覺得自己有些多餘,他正準備跟老管家和阿琦道别,結果老管家讓他别走。
“文秘書不是還要跟何秘書讨論收購事宜嗎?”老管家言笑晏晏,一身黑白燕尾服的他像上世紀的老紳士,和藹可親。
“何秘書那邊已經全都處理好了。”文亦綠忍不住摸鼻子,有些心虛。
柯然有着世界上最頂尖的智囊團隊,一個小小的收購而已,何重早就處理好了。
老管家:“但是收購書是文秘書起草的,何秘書不懂這些,他還想跟您請教請教。”
文亦綠讪笑,這就好比斯坦福商學院畢業的何重看不懂26個字母一樣。不過老管家執意挽留,文亦綠覺得這應該是柯然的意思。
當下他心裡微微發澀,總歸榮希閩跟霜花這禍事是他引起的,柯然被利用還遭到無妄之災,自己總要表示些什麼。于是也不在執意回去,而是跟着老管家走進别墅。
老管家帶着文亦綠上了二樓客房,房間幹淨整潔,處處體現奢華,在平整的床鋪上還放着一套衣服。
“浴室裡熱水已經備好了,文亦綠車途勞頓,先洗漱一番吧。”老管家說完關門離開。
文亦綠走進浴室,就看到浴缸内熱氣氤氲,還帶着淡淡的柚子清香。
是柚葉水。
文亦綠汗顔,很是幹脆脫掉衣服開始泡澡,好好洗洗身上的晦氣。
可能有些難以置信,但泡澡對于文亦綠來說是一件極為奢侈的事情。以前他根本不能洗澡,後來上了學為趕時間也是囫囵猛洗,似乎洗多一秒就浪費一秒看書學習的時間。
這種習慣一直保留至今,文亦綠骨子裡已經刻滿了“高效”二字。他逼迫自己變成陀螺,永遠不分晝夜的旋轉下去。
手臂伸展在浴缸邊緣,白皙皮肉下是線條流暢的肌肉,每一寸都恰到好處,最後收窄于腰間。文亦綠泡得很舒服,柚葉的清香和熱水讓他放松了一直緊繃的神經,漸漸有些昏昏欲睡起來。
二十分鐘後文亦綠起身,卻發現自己忘記拿浴袍,所幸老管家離開前關了門,他也就無所謂走了出去,結果沒走幾步,就看到正在卧室書架旁翻閱文件的柯然。
穿着墨綠色絲綢睡袍的柯然身形高大,氣質卓越出塵。他聽到動靜回過頭來,清冷狹長的眼眸掃過文亦綠全身,最後也沒移開。
“不錯。”他薄唇輕啟,嘴角上揚,不知道是在誇獎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