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希樂咬牙切齒,額頭上冒出一顆顆冷汗。
榮家是個毒窩,養出了他這個爛人,現如今榮家想要割舍他這個爛人保全自己,他不樂意!
“柯少,其實榮家内部已經千瘡百孔,榮德勝跟榮民長都在那種收購那些小股東手中的股份,企圖在馬上召開的股東大會中掌握主動權。”
“他們還跟海外的軍火商合作,走私運輸違禁品,明裡暗裡都把不少國内資産轉移出海。”
“我可以幫您去偷那些絕密文件,隻是求求您,不要遷怒于我。”榮希樂跪在柯然腿邊,發紅的指尖小心翼翼勾着柯然的褲腿。他淚流滿面。晶瑩的杏眼水潤明亮,鼻尖紅紅的,像一隻可愛的小兔子。
更别提此刻的榮希樂還渾身散發着甜膩的信息素。
文亦綠步伐緩慢的走回卧室,他低着頭,挺直的背仿佛被無形的重擔壓垮。
柯然易感期剛過,此時的他最受不了Omega的撩撥。雖然榮希樂玩得很花,但也正是因為經驗豐富,才知道如何讨好這類強大的Alpha。
所以柯然明知道榮家那些人把他當成傻子在耍也依舊不動怒,是因為他對榮希樂含有情愫嗎?
文亦綠有種不詳的預感,他拼命扼制自己的大腦不要思考,但偏偏冷靜的頭腦卻分析出了諸多條理由,每一條理由都指向柯然跟榮希樂兩人。
也是,柯然生性高傲,看着明月風清但占有欲和掌控力極強。他手段通天,不可能不知道榮希樂私底下的放蕩,但盡管如此卻依舊沒有退婚,除去情愫之外,文亦綠不知道還能用什麼來解釋。
而自己,終究隻是beta,不是Omega。
文亦綠默默走回卧室,他彎腰撿起地上依舊皺得不成樣子的衣物,打開窗過濾掉奢靡的氣息,小心仔細的把屬于自己的痕迹全部清除。
等到他做完一切後,外面歸于平靜。
榮希樂走了,但淡淡的雪松紅酒中混雜着甜膩的桃花香。柯然一個人坐在沙發上,狹長眼眸半眯着,側臉輪廓深邃,頂尖的骨相不管從哪個角度看都意外驚豔。
“柯少,我回去了。”文亦綠收拾好自己,站在不遠處恭敬的說。
柯然擡眸看他,目光在觸及文亦綠疏離冷漠的表情時變得晦暗不少。
“......我送你吧。”
“不用了柯少,唐突了。”文亦綠彎腰,走得毫不留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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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下車庫,何重跟阿琦緊盯着榮家三人離開。
等到對方車燈消失後,阿琦忿忿不平:“無語,這三隻老鲶魚明擺着在戲耍柯少,柯少竟然還耐着性子跟他們玩這種阿貓阿狗的遊戲!”
何重無奈的歎了口氣,突然問:“阿琦,你還記得你十八歲的成人禮嗎?”
阿琦“昂”了一聲,點頭:“當然記得啊。”
他十八歲的成人禮是在夜晚的東非草原度過的,那時正好是動物大遷徙的季節,一入夜就危機四伏。柯然扔給他一把匕首,然後開着吉普在前面狂奔,徒留阿琦一路猛追,直到天亮。
“其實那晚上柯少做了萬全準備,他一直都在身邊默默保護你。”
阿琦垂眸:“我當然知道,直到現在柯少背後還有那晚救我時留下的傷疤。”
那是很久之前的事,當時的柯然還不是柯家家主,而是他們這群刺頭唯一的老大。他們一起徒步沙漠,遊過叢林,攀登雪山,在心驚肉跳的夜晚安眠。雖然每天都在刀頭舔血,但阿琦卻依舊覺得那段日子最為舒坦。
不像現在,雖然不用再面對野獸,但披上人皮的往往更加恐怖。
但不管是過去還是現在,唯一不變的就是柯然一直都把他們護在身後,保得嚴嚴實實。
“阿琦,東非的夜晚是柯少送給你的成人禮,而現在滿目瘡痍的榮氏,就是他送給文亦綠的成人禮。”何重語氣很低。
當年跟文亦綠同樣年紀的柯然剛回到柯家,就展現出了不同常人的冷血手段,他殺伐果斷,重構規則,迄今為止在決策上從未有過任何失誤和偏頗。
很多人都覺得柯然能有今天是靠出身,但一直跟在柯然身邊的何重明白,柯然走到這一步,光鮮亮麗的西裝下是傷痕累累的皮肉以及強悍如鋼鐵的筋骨,他的隐忍和城府是無人能及的。
這種經曆造就了柯然的行事作風,他對待自己的下屬和親近之人都是強硬中帶着溫柔,冷酷中帶着呵護。他隻做引領者,想要追随他,就絕對不能踩着他的腳步前進,而是要從他指引的另一條荊棘路上攀爬。
但不是所有人都能察覺到柯然冷硬中的細膩溫柔。
希望文亦綠能明白這場成人禮的用意吧。
何重默不作聲,難受的做一個旁觀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