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酒洗澡而出事的例子比比皆是,作為暫時的同盟,文亦綠還是有一些良心的。
于是齊晟窩在沙發上休息,他剛吃完解酒藥,反應有些慢,正在發呆。
文亦綠沒理他,隻是自顧自的處理崔明朗發來的工作郵件。他速度很快,辦事幹練利落,每一封郵件的回複都精簡無比。
在郵件發送之後,下一秒又收到新的郵件。
崔明朗:【董事會已經通過了榮希閩關于海美地區的開拓計劃,是否需要阻止?】
自從文亦綠回到榮氏以後,他大肆收購股份,再加上從榮德勝和唐秋璱那裡的繼承,目前文亦綠已經是榮氏最大股東,榮氏董事會基本上有名無實。
但為了避免樹大招風,也算是接納一些新鮮血液的投資,事關榮氏的重大決策還是要走一遍董事會的過場。
但文亦綠還是有一票否決權。
榮希閩嗎?
文亦綠十指交叉拖着下巴,他盯着電腦屏幕開始沉思。
一直以來海外市場都是由榮希閩負責,但自從霜花一事後,榮希閩所帶領的海外部便接二連三的出岔子,并且虧損嚴重,所以文亦綠動了直接砍掉海外部重組的念頭。
但很可惜榮希閩太過于精明,他算是榮家第一個明面上站出來支持文亦綠成為家主的人,起了帶頭作用,并且在例會上對文亦綠馬首是瞻,絲毫沒有之前傲氣逼人的模樣。
對方識相的收起了自己的尾巴,文亦綠沒來得及找漏洞,再加上紀砀一事過于突然,所以他就暫且擱置了對付榮希閩的計劃。
結果沒想到,自己剛出國不到一個星期,這家夥就露出狐狸尾巴,想要重新開拓海美市場。
動機不純啊。
文亦綠嘴角上揚,快速敲擊鍵盤。
文亦綠:【不用否定,盯緊他。】
窩在文亦綠正對面沙發上的齊晟突然打了一個酒嗝,他抓着雞窩一樣的頭發,終于從醉酒中緩過神來。
“嘶,頭疼。”他按着自己的腦袋。
文亦綠瞥了他一眼,沒吭聲。
“真冷漠,一點都不關心你的盟友。”齊晟小聲嘀咕,有些埋怨。
“我要是真的不關心你,就不會讓你進我的房間,而是任由在拐角處監視的服務生帶你走。”文亦綠合上電腦,嗓音慵懶。
他坐在高凳上,嘴角上揚,頗有種居高臨下的玩味。
齊晟揉了揉自己隐痛的胃:“我二叔真的蠢,這招酒後亂性都用過多少次了,我都被灌得養胃。”
“他這麼明目張膽嗎?”文亦綠不解。
想當初在榮家,那三兄弟就算再想整死自己,都從不擺在明面上。
“唉,赫爾區民風開化,他們待得久了,也被同化了。”齊晟感慨,他掙紮着起身,夠到茶幾上的水杯,然後一飲而盡。
文亦綠抿唇思索,看來齊家内部勢同水火,而且紛争都擺在明面上。齊晟甯願冒風險來找自己這個“盟友”,也不敢打親情牌相信他二叔不害他。
齊晟:“其實我來找你還有另一件事。”
文亦綠挑眉:“說。”
“今天跟我跳舞的那個女生,你還有印象吧?”
“記得。”文亦綠點頭,他記憶力一直都很好,能記住從小到大的每一件事每一個細節。更是憑借這出色的記憶力,硬生生把黎梅跟老猴送進監獄。
還有榮德勝。
“周媛跟周震的關系是不是不好?”文亦綠估摸着說出自己的猜測。
齊晟瞪大眼睛:“我靠,你怎麼知道?”
文亦綠瞥了他一眼:“這不是很顯而易見的嘛,這父女倆站在一起時,中間能擠下兩三個人。而且開場舞上,周震很想讓周媛選那個穿藍西裝的金發男,可周媛看都不看,直接選了你。”
雖然文亦綠離得遠,但他看得清。
這對周家父女,肯定有不能說的秘密。
齊晟吐出一口濁氣,笑着拍手:“你果然是個怪胎,短短幾個細節就猜得八九不離十。他們兩人關系确實不好,周震為了上位,親手槍殺了自己的發妻,也就是周媛的母親。所以周媛最想做的,就是幹掉周震自己上位。”
落地窗外燈火通明,處處璀璨。齊晟邪邪一笑,露出森白的牙齒。
文亦綠倒是一如既往的平靜:“她跟你說的?”
齊晟點頭:“沒錯。”
肯得的五位領導人都是繼承制,周媛雖然作為周震的大女兒,但她失去了母族的優勢,再加上殺母之仇。她如果想要上位,必須跟其他人合作。
而她千挑萬選,選中了齊晟。
“隻要我們幫她上位成功,周媛就會選擇我,屆時我就擁有了三位肯得領導人的支持,徹底把我二叔踢出局。”齊晟握着拳頭,勢在必得。
文亦綠思索片刻,點頭:“這确實是不錯的買賣。”
“那你同意了?”齊晟試探着問。
文亦綠覺得有些好笑:“這是你的事,我同不同意又有什麼關系?”
他跟齊晟的合作很松散,屬于算計中勉強保持面上的和諧,各取所需罷了。
如若不是齊晟成功拿下洛蘭灣項目後對自己有很大的益處,文亦綠才不會參與這些紛争。
“好,現在我說完了,到你了。”齊晟敞開腿,坐姿豪邁,但一雙黑色眼眸卻直勾勾盯着文亦綠。
文亦綠裝無辜:“說什麼?”
“說你跟穆雨石,到底是什麼關系?”這一刻,齊晟不在吊兒郎當,而是前所未有的認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