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齊齊向後扭頭,正在他們原先趴着的地方,多了個一襲黑袍的人側躺在地上。來人摔下來後又霎時支起身子,兜帽因為過大的動作幅度從而從頭頂脫落到肩。
他背對兩人,盤坐在地上揉動自己接觸地闆的那一條手臂,小小聲嘟囔着:“疼疼疼!”
得,還沒出去呢,又進來一人。
年瑜不敢把手電晃過去,怕打草驚蛇。他們兵分兩路,一左一右,貼牆隐蔽腳步聲,悄然移到那人的斜後方進行埋伏。
臧洋的匕首和年瑜的手铐都舉起來準備就緒了,正等着先下手為強。
那人卻在他們眼皮子底下抽搐了一下,慌忙擡手捏住鼻子道:“嘔,好臭。”
臧洋&年瑜:“... ... ”
“... 不許動,”年瑜心裡飄過層層的烏雲後,将手铐收起,即刻把手電筒對準來人,“抱頭去角落蹲下。”
那人的後背瞬間繃得筆直,紅色的發絲僵在空中,乖乖照做了。
年瑜淡淡道:“孫岐。”
孫岐眼睛直愣愣盯着地闆,應聲:“... 是我。”
“搜。”年瑜擡擡下巴,對着臧洋示意。
臧洋自覺上前,蹲下與孫岐平視,把他全身上下的衣兜拍了一遍,将他的臉左掰右掰觀察,耳朵裡都不放過。
臧洋:“張嘴。”
孫岐:“啊——”
臧洋:“吐舌頭。”
孫岐:“略。”
臧洋:“抵上牙。”
... ...
“報告,”臧洋站起來,走回去,“沒有發現監聽器。”
年瑜想吐槽些什麼,但又不知道從哪吐槽起。
“就你一個人?”臧洋問。
“嗯,”孫岐老實道,“就我一個。”
臧洋爽快地“哈”一聲,說:“小孩,羊入虎口了吧!”
年瑜瞟他一眼。
臧洋:“不對,虎入洋口?嘶... 也不對... ”
年瑜:“夠了。”
年瑜故意用居高臨下的視角俯看,用審問犯人的姿态去壓迫他:“外面什麼狀況?你怎麼進來的?”
“排練剛結束,導演不知道去哪兒了,我一個人從後台摸到了這,看維修椅的地方有個一直敞開的裂洞,我就跳下來了。”
臧洋聽到這,挑挑眉:“嚯喲,你膽子夠大啊,不知道是什麼洞都敢跳。”
孫岐怯怯道:“可是那個洞口發光诶...和主城信标一樣的光。 ”
臧洋失笑:“行,你赢了。”
原來維修椅底下是個傳送點,目的地就是這藏屍間。
果然是人有多大膽,地有多大産。
年瑜拍了下臧洋的手背,讓他别打岔,繼續道:“歸淩派你來的?”
“是。”
“他為什麼敢派你一個人來?”
“他讓我證明自己的價值... ”說到這,孫岐一臉悶悶不樂,直接變成了跟家長抱怨瑣事的小孩,開始喋喋不休:“你們知道這話有多過分嗎?他把我當什麼了!把我當商品嗎?我有什麼證明自身價值的必要性啊... ”
“嗯!是呢,”臧洋拖着下巴道,“真過分!”
孫岐:“就是啊!”
臧洋:“所以我們一定要快點揍扁他!”
孫岐:“對!揍扁他!讓我回到我哥那裡!”
年瑜徹底無語了,他很想說“揍個頭啊那天淩晨明明是你快把我揍扁了”,但他又更為深刻認識到:談正事時不能把臧洋和孫岐放在一起,否則他倆會對話發散,完事後臧洋估計還要樂呵呵來告訴他逗小孩有多好玩。
孫岐正和臧洋抱怨上頭呢,無意間瞄到年瑜越來越黑的臉色,識相地閉嘴了。
臧洋還在這興緻勃勃開着“歸淩檢舉大會”:“他這人就是這樣,可惡極了,我之前... ”
直到孫岐掐了他一把。
臧洋回頭,秒陪笑:“對不起,小鲶魚您繼續。”
年瑜深吸一口氣:“... 你跟着歸淩調查出了什麼?”
孫岐:“其他的我不知道,但關于副本的... 很多。盡管我也不知道他是怎麼知道的。”
“什麼意思?”
“因為我們拿到的線索其實很少,更像是... 他根本懶得去找。”
“能分享嗎?”年瑜直白問。
“能,”孫岐給了個确切的答複,随後又猶豫起來,像個交卷前還想再三檢查的考生,“你們會對我哥好的,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