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娣有些害怕的往趙梓身後躲了躲,她的左手扯着趙梓的衣角,聲音怯懦而害怕。
趙梓對招娣安撫一笑:“乖,沒事,奶關心你呢。”
聽着關心二字,趙老太十分别扭,“哼,俺關心這個死......這個丫頭幹嘛?要是天天在家怎麼可能這樣?”
趙梓聽得有些無奈,“娘啊,這事真不怪招娣,她是為了護着妹妹們,被小豹子拿鋤頭砸傷了。”
趙老太瞬間急了,“啥?”
“誰?那個寡婦養出來的兒子?!”
“看俺不去撕了她!”
趙梓見狀連忙薅住了趙老太,這些日子适應了村裡的生活,他知道趙老太和趙老爺子有些欺軟怕硬,對上家裡兒子多的,他倆就當縮頭烏龜,要是對上寡婦或者體弱的,兩老就能威風起來。
不過,想想以前趙梓不成器的樣子,他也能理解,隻是那個時候都是三個女兒承受了不該有的怨氣。
“娘,這事我會處理的,你别去了。省的别人說你欺負寡婦。”趙梓是好心,但是在趙老太看來,這是趙梓這個混賬兒子對王寡婦賊心不死。
“兒啊,你不會還惦記那個喪門星吧?俺,俺告訴你......”隻是,趙老太還沒有說完,門口就傳來趙有德媳婦帶着哭腔的聲音。
“哎喲老嫂子,俺聽說招娣胳膊折了?要不要俺家有德再借給你幾塊錢給孩子補補身體啊?”
趙老太和趙梓等人都看向門口,隻見那趙有德媳婦幹嚎着,臉上不見半滴眼淚,扶着門框,一副矯揉造作的樣子。
那眼神裡哪有關切,分明隻有幸災樂禍。
趙老太正好一堆邪火沒處發,瞬間叉腰,“俺當是誰呢?這不是有情有義的俺弟媳嗎?你家的錢俺敢借?怎麼着,俺家的老宅都被你們奪去了,現在是想要俺和老頭子的最後一副棺材闆嗎?”
關耳村有個習俗,過了四十歲的人就開始給自己預備棺材,往年兵荒馬亂,身體素質都不太好,關耳村的平均壽命也不高,家裡的當家準備壽材可以算是這一帶的風俗了。
就在他們的棚屋裡面正停着一副棺材。
這是趙老太和趙老爺子為自家準備的。
有德媳婦一聽趙老太的話,臉色瞬間就變了。
給自己預備棺材那叫喜材,保子孫後代升官發财,但是如果誰說把自己的棺材給誰,那意思不言而喻,就是在盼着對方比自己死的早。
換而言之就是,你趕緊死吧,短命鬼。
這在關耳村的人眼裡,是比什麼都要毒的詛咒,更何況,趙老爺子比趙有德夫妻大了将近十歲。
趙有德媳婦一聽,臉色都變綠了,“哎你個宋春花,俺好心好意過來看大孫女,有你這麼詛咒人的嗎?活該你們守不住,不要就算了!俺還懶得進屋呢!”
說完,趙有德媳婦就扭着屁股往自己家走去了。
而趙有德媳婦身後,趙老太國粹連篇,‘瞎了眼的......黑心肝的......”
那聲音,左鄰右舍都聽得真真的。
趙姓的族人基本都住在一堆,而趙老爺子他們家的房子被奪走,可以說這些人多多少少都有參與,隔了幾間屋子的趙有水聽了,隻覺得心口發悶,狠狠地咳嗽了幾聲。
就感覺趙老太罵的不是别人,是他一般。
他感覺自己被詛咒了,狠狠地喘了兩口氣之後,便對趙有德媳婦有些怨氣。
這趙有德都得手了,咋還犯傻上去招惹他們呢?何必得了便宜還賣乖?
趙有水覺得他得讓趙有德趕緊催促趙老蔫一家搬走,這樣自己的身體就能好起來了,壞運氣都會跑到趙老蔫家。
狠狠發了一通邪火之後,趙老太覺得身心舒暢了不少,兒子和孫女們回來也讓她有了幾分依靠。
這些日子村子裡的指指點點,不管是趙老爺子還是趙老太都有些難以承受。
趙老爺子看趙老太消停下來之後才緩緩開口,“兒啊,咱們的房子啥時候起啊?俺想了想,你說得對,應該蓋得好點。”
這幾天受的氣讓趙老爺子想明白了,人挪活,樹挪死,這要是真按照自家兒子的想法去建,比現在的房子還要好還要寬敞,這正好打臉村裡那些長舌婦。
“爹,您放心,鎮上我朋友都給安排好了,磚啊,水泥啊,這兩天就可以都送到。”
趙老太一聽,愣了,“咱還真的都建紅磚房嗎?可是錢不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