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圖凝穿着商場保潔的衣服從商場門口走了出來，把林慧欣都看愣了。

她難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反複确認了好幾次，她才敢确認那是圖凝。

圖凝怎麼會在這裡？還穿着保潔的衣服？

正在纏着保安的粉絲也呆愣了片刻，疑惑地打量着圖凝。

節目播出後，林慧欣曾在粉絲群裡提過圖凝，說了一些他們錄節目時發生的事。

雖然林慧欣沒明說，但她們怎麼會聽不出來她被圖凝欺負了？

作為稱職的粉絲，自然要為偶像沖鋒陷陣，隻要是圖凝出現的片段，都被她們攻陷了。

可怎麼沒人告訴她們，圖凝這個素人竟然是商場的保潔啊？

“你、你不是《你心動了》上的圖凝嗎？你怎麼在這裡？”其中一個粉絲瞪大了眼睛。

圖凝把她們丢在地上的紙巾掃進簸箕裡，然後彎腰撿起地上的空水瓶，擡頭理所當然地回答，“是我，這裡是我上班的地方，我當然會在這裡啊。”

“這水瓶你們還要嗎？不要我就拿走去賣破爛了，八毛錢一斤呢！”

粉絲：……

“你怎麼會在這裡做保潔啊？節目組沒給你錢嗎？”有人問。

按理來說，圖凝也是上過電視的人，模樣在一群俊男靓女裡也不落下風，即便現在網上罵聲一片，走個黑紅路線也是缺錢兩個字沾不上邊啊？

圖凝歎了口氣，語重心長道：“現在工作多難找啊，我在網上風評又那麼差，有人不嫌棄，大發慈悲招我，我已經很感謝了，哪還想得了其他的啊！”

“我在節目上找工作的樣子，你們不都看到了嗎？”

說着，她還順手掃了一片落葉。

粉絲神情複雜，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憋了好半晌才再次開口，“那不是劇本嗎？”

“當然不是了！誰會在戀綜上找工作啊！那不是腦子有病嗎！”圖凝羨慕地看着她們，“還是你們好，工作日還能逛街，你們的工作肯定又好，工資又高。”

“你們公司還招人嗎？能不能給我引薦引薦？我沒什麼要求，隻求能招我！”

圖凝用真誠又炙熱的目光看着她們，把她們給整不會了。

“我還是學生……”

“我也才畢業……”

“我剛離職……”

圖凝恍然大悟，“原來如此，難怪你們有時間到這來，隻是來得不趕巧，今天大領導來視察商場，今天這門一時半會開不了。”

“不過裡面的東西挺貴的，我一個月的工資也隻能買得起一雙拖鞋，你們可要帶夠錢了，真羨慕你們這些有錢、有存款！你們以後的工作肯定比我的好！離職的也不用焦慮，我一看你就是有本事的人，下一個工作肯定更好！”

圖凝說着，突然“哎喲”了一聲。

“檢查的領導來了！我先不和你們說了，否則可是會被扣錢！”

然後她就從身後的黑色塑料袋裡拿出幾瓶礦泉水塞給了她們，“這是我偷偷在茶水間薅的，分你們幾瓶！”

說完，她就快步走到了另一邊打掃，看到地上的易拉罐，擡腳踩扁，撿起塞袋子裡，動作熟練又利落。

粉絲呆呆地看着她的背影走遠，又呆呆地低頭看了一眼手上的水，不由面面相觑起來，想不起自己為什麼要在這裡鬧事。

尤其是看到圖凝作為“名人”，卻還在努力地活着，她們此時此刻有一種自己在虛度光陰，浪費時間的感覺。

“今天商場也不開門，咱們回去吧？我作業還沒寫……”

“我也該回去投簡曆，找實習了……”

“我也要回去改簡曆……”

幾個粉絲對視一眼，又尴尬地移開了視線，慌忙道别後，匆匆離開。

車裡的林慧欣看到了，震驚地張大了嘴巴。

“她們怎麼都走了！圖凝和她們說了什麼！你快去問問！”她用力推了助理一下。

助理差點摔下座位，她敢怒不敢言，隻能哀怨地看林慧欣一眼，随即深吸一口氣，壓着怒氣說：“慧欣姐，不管圖小姐對她們說了什麼，我追上去都不合适，李哥說了，您現在要小心些。”

“她們離開的時候表情不對勁，萬一圖凝和她們說了我的壞話，脫粉回踩了怎麼辦！”林慧欣控制不住地大喊，“這難道就不嚴重嗎！”

這幾年她因為資源下跌，粉絲越來越少，隻剩這幾個死忠粉始終跟着她，自然也知道她不少事情。

她和圖凝積怨已久，要是那幾個粉絲被圖凝策反，脫粉回踩了怎麼辦！

“慧欣姐，我覺得這件事沒你想的那麼嚴重，圖小姐應該不知道她們是你的粉絲。”助理無奈道：“而且從她們的表情來看，應該隻是有急事而已……”

可惜林慧欣已經聽不進助理的話了，她越想越覺得自己的猜測很有可能。

畢竟在錄節目的時候，明裡暗裡地針對了圖凝許多次，她不信圖凝不記恨她。

要是換了她，她絕對會想辦法報複回來，而粉絲不就是一個很好的突破口嗎！

林慧欣的表情愈發猙獰，氣憤地把手邊的黑咖啡丢到了助理身上。

“之後出了什麼事，你擔待得起嗎！還不快去！”林慧欣大聲地吼了出來，口水飛濺。

助理愣了一下，垂下眼，擡手默默擦去順着臉頰流下的咖啡，然後推開車門快步追上了一個正在等公交的粉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