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他們不想再看到Flash年紀輕輕就整夜整夜的睡不着覺,發了瘋一樣地提升技術。
不想再看到Flash大半夜一個人拿着官方的微博,一條一條删掉惡評。
慢慢地,Flash越來越讨厭聽到這些話,甚至一提起來就翻臉。
仿佛隻要他蒙住眼睛,帶着哥哥們不顧一切地向前沖,就能回到當時的盛況,但換來的隻是一次又一次不如意的成績和粉絲不斷的脫粉。
春季賽開賽,裁決六場輸了四場,Flash把把MVP,戰隊排名墊底。
他的粉絲再也忍受不了了,變本加厲地打着“為他好”的旗号,無休止地傷害他最在乎的四位哥哥。
這一次,Flash不得不直面現實。
網上都說他是一拖四的冤大頭,說裁決是孤兒院。
但Flash又何嘗沒有拖住他們四個呢,本來可以早早退役,卻白白遭受了這麼多年的罵名。
電競圈是殘酷的,每個人都有不得不堅持下去和不得不離開的理由。
宇光他們已經24歲了,是現役選手中年紀最大的“活化石”。
天下沒有不散的筵席,Flash攔不住任何人,也救不了任何人。
——
疾風因為訓練很久沒回過家了,所以退役第一件事就是回家看看,Cloud知道後,說什麼都要跟着一起去,直接來了一手先斬後奏,給沈川連招呼都沒打。
無奈之下,疾風拖着行李箱站在機場,專門打電話又是保證又是道歉,沈川才沒處罰他。
因此跟裁決的這場,呂長空上。
呂長空也是第一次登上職業賽場,知道消息後又興奮又焦慮,甚至嘴角上火到一晚上起了三個包。
比賽前一天,幾乎每分每秒都黏着裴雲暢商量戰術。
把邊焰和磐石樂個半死。
“驢哥,至于嗎,好歹天梯榜前二十的人呢?”邊焰不用上場樂得清閑,正悠閑地叼着個棒棒糖打趣呂長空。
呂長空現在一聽到“上場”兩個字就PTSD了,頭搗得像蒜錘一樣,忙不疊道:“至于,太至于了,我怕明天坑了,裴哥的粉絲能直接往台上丢臭雞蛋。”
磐石火上澆油道:“輕了,應該是先沖上來把你踩個半死,然後在網上問候呂阿姨和呂叔叔。”
話音剛落,邊焰直接笑成了篩子。
“哎呀你們兩個真是站着說話不腰疼!”呂長空又坐不住了,搡着裴雲暢往電腦跟前走,“别管他們,裴哥我們再練練!”
邊焰看着兩人的背影,咀嚼着呂長空說的“我們”二字,眼神中閃爍着幾分隐秘的渴望。
兩人就一練就練到了飯點,裴雲暢借着吃飯的由頭把總算把呂長空打發了。
呂長空戀戀不舍地趴在他房間的門框上,不死心地又問了一遍:“我們明天能赢嗎?裴哥你真的不緊張嗎?”
這是他今天問的第十一遍。
“不緊張,随便赢。”
裴雲暢手上慢條斯理地收拾鍵盤,騰出眼神瞥了呂長空一眼,耐着性子回答。
“真的嗎?”呂長空哭喪着臉,還是放不下心。
裴雲暢冷冷地擡眼,斜睨了他一眼,呂長空尬笑了一下,識趣地點點頭,麻溜地走了。
裴雲暢關上了門,轉身三下五除二地收拾好了桌子上的設備,看了看表才晚上七點多。
與此同時,房門又被敲響了——
裴雲暢心情很好,腳步輕快,看門卻看見的又是呂長空那張熟悉的臉,笑容僵在了臉上。
還沒等呂長空開口,裴雲暢就噼裡啪啦說了一大串。
“我不緊張,能赢,你也别緊張,不要再問我這個問題了。”
随之而來的是一聲響亮的關門聲。
呂長空默默地咽了口唾沫,有些哭笑不得。
有沒有一種可能,他隻是來拿落在房間裡的充電器啊。
裴雲暢無所事事地解鎖手機,漫無目的地翻了一會,門又響了。
他一臉不耐煩地打開,臉色很不好,直接開噴,“我都說了……”
直到看見來人是邊焰後,聲音戛然而止。
邊焰被他氣勢驚到了,不動聲色地退了兩步。
“怎麼了?”
裴雲暢尴尬地咳嗽了兩下,解釋道:“我以為又是呂長空……”
邊焰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晃了晃手中的手機,追問道:“那你叫我來幹什麼?”
裴雲暢驕矜地昂起頭來,語氣理所當然,“陪我吃飯。”
“為什麼?”邊焰樂了。
“因為我緊張。”
裴雲暢回答得理直氣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