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晴的家在村尾,一顆大大的黃桷樹旁邊,青黑色的瓦片,潔白的牆壁。
阮晴站在門口:“董爺爺,董爺爺。”
還沒有走兩步,她就聽見屋裡有犬吠。
聽到狗叫,阮晴的腳步也慢了幾步,趕緊從房前的柴火棒裡抽出一根長長的棍子,壯着膽繞過房子循着犬吠來到小屋的後院。
“董爺爺,你在家嗎?”阮晴走過去,一眼就看到了石桌子前坐着的一個男人,男人随意的把帽子放在桌上,桌子上擺放着一碗清水和兩碗面條。
阮晴微微低眸,這個男人渾身的氣場很不一樣,再看看他身上穿着的軍裝,一身正氣。
再看看他的容貌,阮晴的心都快跳出來了,心裡千呼萬喚出那個名字。
喬司夜,居然是喬司夜。
是那個上一世把她從黑磚窯裡救出來的男人,更是用一身柔情溫暖她的丈夫!
隻是,還是十七歲的她,怎麼就見着喬司夜了。
難道說,重活一世,她的命運也發生改變了嗎?
如果是這樣就好了,她不會被拐賣,不會在地窖裡過得生不如死,最後奄奄一息的時候才被喬司夜救走。
心髒狂跳,阮晴腳步輕快地靠近喬司夜。
喬司夜似乎很機警,不過在看到阮晴的時候,又放下了警惕。
“你找董老叔?”男人的聲音幹淨低斂,低低的嗓音像是小提琴聲音般,帶着不一般的蠱惑。
阮晴點了點頭,“嗯嗯,我找董爺爺。”
隻是看一眼,眼前的人不是她能直視的。
那可是赫赫有名的喬爺,在帝都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再看看他的坐姿,筆挺的背脊,就像白楊樹般。
“你叫什麼名字?”男人看着一直低頭看着他的阮晴,忽然有了一股玩意,“你不用害怕,我不是壞人。”
“我知道,董爺爺是好人,你自然不壞。”阮晴振振有詞,擡起頭看向男子,刹那間,整顆心都慌了。
此時他已經站起來。
喬司夜很高,筆直的身影像是要沖上雲霄的青松,渾身帶着一股沉穩清冽,透着巍峨的氣勢。
偏偏那張臉,那雙眸,透着磅礴的殺氣,讓阮晴的呼吸一窒。
為了掩飾自己的尴尬,阮晴問了一句,“請問,董爺爺去哪兒了?”
喬司夜眼底閃過一絲迷惑,他總覺得這個丫頭像一個人。
隻可惜,那個人早沒了。
或許是他想多了,剛才怕是小丫頭被自己吓到了,所以結結巴巴的不知道說了什麼。
就在兩人你看我我看你,大眼瞪小眼的時候,董爺爺姗姗來遲。
端着一碗泡豇豆的董爺爺笑呵呵的,“來,沒有酸菜,上豇豆了。呵呵,知道你第一次來,我把家底最好吃的泡豇豆也端出來了……咦,這不是阮晴丫頭嗎,你怎麼來看我了?”
阮晴點點頭,看着董爺爺手裡還拿着碗,趕緊走過去幫忙:“董爺爺,我來幫忙吧。你坐旁邊休息下。昨晚下了那麼大的雨,怕是老毛病又犯了。”
這話,落在喬司夜的耳裡可不是滋味。
他自然知道董老叔的腿腳不好,那都是當年在戰場上留下的傷,一下雨就犯疼,他這不是拗不過自家老頭的唠叨,拿了驅寒的藥酒就往山下跑麼?
董老叔好客,知道他沒吃飯。
說什麼也讓他留下來吃點東西再回部隊,喬司夜也不好拒絕,自己拿了面條煮了一碗面條,也給董老叔煮了一碗,董老叔說還有泡菜,他就在這裡坐着等,沒想到這個丫頭闖進來了。
盤算着,這丫頭怕是誤會什麼了?
誰知道阮晴把泡菜往桌上一放,就問了起來,“董爺爺,他是山裡部隊裡的軍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