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是因為此刻我與它已經是地位交換，禦天敵的語氣沒有之前的那樣崩潰而憤怒，反倒有種電影裡斯文敗類的味道了。

就是那種哪怕底褲都被扒光，也要死裝到底的欠抽感。

很快我又被抓着衣服拖起，禦天敵半跪地上，臉緊緊貼過來，近到我甚至都能聞到它身上的可樂味和爆米花味、看清它眼睛上方有一道形似人類雙眼皮的棱線，“說話，别給我裝死。”

我看着它隐含着怒氣的臉，忍不住開始笑，從低聲的笑，一直笑到前仰後合。

“你笑什麼？”

“咳……哈！小鳥，出賣這個詞，你說得太難聽了，”我呵呵笑着，“首先呢，我們之前在一起生活，是你無法離開不是我強制不讓你離開，其次……

我的房子很小，可至少能容得下兩個人日常起居；我的車是二手，很舊，但它還不至于舊到報廢；面面才兩歲，身體很健康，它還可以陪我至少十年——”

禦天敵忍無可忍打斷我的絮叨，“那跟你背叛我有什麼關系？是，人類社會很有意思，我可以和你一起生活……”

“但我不能讓你毀了我的生活！！”我雙手抓住禦天敵的胸甲，指甲卡在它胸甲的縫隙上，盯着它一字一句的說道：“我！不在乎！你！殺你十三個老闆！這件事，甚至說我根本不關心你到底殺過誰又殺過多少人，你殺光你星球上的生物我也無所謂，但我不能讓你毀了我的生活。”

禦天敵不可置信，“……就為了這點破事？”

“你嘴裡的破事，是我從前做夢都不敢想的，你是個意外，我報警隻是想讓你離開。”

“可我們徹底綁定了，普神讓你離不開我。”

禦天敵故意用親昵的口氣惡心我，我就松開它的胸甲，轉而用指尖去觸摸它的臉上的棱線，從眼下滑到下巴上，并且語氣同樣親密的威脅它：“這是你的問題，我可不想待在這裡。想辦法送我和我的面面回去，不然我就把你背叛的事賣給你老闆們。

猜猜看，你老闆們知道以後，是讓你身敗名裂呢？還是選擇直接宰了你呢？”

05.

再次來到天元塔，望着金碧輝煌的穹頂，禦天敵竟然有種恍若隔世的錯覺。

在鐵堡上線時，密密麻麻的消息彈窗差點将他的處理器卡死，他才驚覺時間已經過去了三個日循環。

本來就不知道該怎麼面對十三天元的禦天敵，現在更是不知所措，在天元塔前徘徊了半個塞時，又置換了好幾口氣，才下定決芯進來。

但沒想到他見到的第一個機是紅蜘蛛。

“啊，這不是禦天敵長官嘛，真是好多個循環不見了，”紅蜘蛛用光學鏡上下打量了他一遍，很遺憾地發現他的機體完好無損，芯裡很是不爽，想想等會兒禦天敵可能會被問責後，紅蜘蛛又幸災樂禍起來。

“三個循環前，天元塔失去了某個機子的生命信号，競天擇大人懷疑首席副官沒有提交報告就私上地表，結果遭遇不測。不過看來禦天敵長官平安無事，那還是想想如何向各位領袖解釋吧。”

“不勞指揮官費芯，”對着紅蜘蛛，禦天敵立刻擺上一個營業性假笑，“有這時間，指揮官還是仔細抛光一下自己的塗裝吧，如果被别的機子看到，還以為紅蜘蛛指揮官要走戰損風格了。”

指了下紅蜘蛛機翼上那三道格外明顯的劃痕，禦天敵滿意地看紅蜘蛛變得氣惱起來，嘟嘟囔囔的與他錯身而過。

現在，他就得想辦法怎麼去面對競天擇大人，以及圓一下為什麼他失蹤好幾個循環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