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蟬的老闆是我們當地遠近聞名的富豪，資産遍布全國，起家前就是個默默無聞的普通人，也隻有當地人知道，這位富豪起家的底子一點都不幹淨，而阿蟬就是他在黑路上的左膀右臂。

簡單說，如果不是阿蟬的老闆湊巧要帶幾個二代去酒吧玩，結果被個鬧事的傻逼打了臉、讓順便看場子的阿蟬過來打掃衛生的話，我一個還沒過實習期的陪酒女是絕沒可能見到阿蟬的。

“那年我也才十六，”阿蟬眯着眼睛，摸着下巴用略帶懷念的語氣對我說道：“當時我還沒跟着老大做事呢，是個沒名頭的小混混。”

06.

沒名頭的小混混沒家人也沒朋友，于是單槍匹馬，一頭紮向了自己夢想中的江湖。

江湖嘛，應該是電影裡的古惑仔那樣，兩邊人馬先是各自問候對方的祖宗十八代，接着一言不合就大打出手，用砍刀鋼管殺得對面的青皮手腳亂滾，血流一地。

不是自己被對方打斷手腳，就是對方被自己一棍開瓢。

可是現實不是電影，一點都不一樣，混混們不是随時刷新的背景闆，是隻有一條命的活人，即使是最潑皮無賴的混混也會怕死。

07.

“一般在放狠話的環節就結束了，然後有人來講和，我尋思道上人的水平就這？”阿蟬哼笑着，“後來再打架，我上去就先挑個人捅了一刀，結果所有人都吓壞了——就像今天你拿着煙灰缸開了那傻逼的瓢後，那幾個陪酒女和客人被吓壞的樣子。”

我又沉默了。

我被打了後努力為我求情救我的幾個姐妹，在我報複回去後，她們離我遠遠的，連眼睛都不敢再看我。

阿蟬把我從地上拉起來，“失足的無論男女，我見過太多，無一不是深陷在欲望之中難以自拔，走慣捷徑不想再走正常的路。我們這樣一無所有的人，靠别人不如靠自己，真等到依賴他人不能自主的地步，那就是死路一條了。”

我點點頭，認同了阿蟬的說法。

然而這樣告誡我的阿蟬，被老大親手送進監獄，走上一條不能回頭的死路。

08.

“夠了。”

我推開禦天敵即将落下的親吻，拖着皺巴巴的裙子掙脫他的懷抱。

盒子被帶翻，叮呤咣啷的在充電床上滾了滿床，一部分首飾的尖銳邊角戳在皮膚上，傳來的些微痛感讓我清醒許多。

夠了，真的夠了。

我沒必要再跟禦天敵玩下去了。

馬克西姆大帝說過，處在時空跳躍中的引天行将要回歸塞伯坦，他的時空之劍可以引領着他在時空中進行穿梭，定位我的母星不是問題。

沒等我拉開距離，黑色的機械手指就緊緊圈在我的腳踝上，将我拖回。

“什麼夠了？”散熱系統嗡嗡作響，禦天敵咽了口電解液，他将我拖回後翻了個面，英俊的面甲上滿是欲色，“你答應我，會留下來的對嗎？”

我在充電床上看着他這幅樣子，連裝都不想再裝了，冷笑着揭開蓋在真相上的那一層薄紗。

“到底是你真心希望我答應你留下，還是你根本無法将我送走、以至于你在騙你自己喜歡我。我想你自己應該很清楚，禦、天、敵。”

似有一陣無形的風，将艙室内暧昧濕黏的氣體吹的一幹二淨，禦天敵仿佛被欲望侵蝕徹底的光學鏡，逐漸變得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