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夏荷白了阮小美一眼,“提她做啥,那婆娘說死丫頭早回來了,讓我們自己找去,死活不肯告訴我她去了哪兒。羅嫂那人心眼可壞着呢,啥也不告訴我。”
死丫頭,害的她找了一大圈,誰知道一個音訊也沒有,這一晚上而已,難不成還能被拐走了?
八成是死丫頭故意去外面躲了一晚上,害她被阮富貴罵了一晚,最後還氣得阮富貴連夜回了鎮上。她哭也不成,追也不成,大半夜的越想越遭罪,更是心急火燎的嘴上也起了個火炮子,大清早的連口水都沒喝,就去羅嫂家裡要人,誰知道羅嫂根本不理她,把她氣得沒有一點辦法。
阮小美看着母親急得嘴上都起泡了,眼珠子轉了轉,便說:“媽,你說她是不是回家裡去了?現在家裡是董爺爺住着的吧?”
“死丫頭怎麼可能回去?家裡沒爹沒娘,就是一個老頭子守着,說不定房子早就沒人了。”這不能怪孫夏荷不知道,畢竟那是在村末,她家裡最遠的莊稼隔着那個屋也有好一段路程,她才沒有那個閑心去看。
“還真的說不定,媽,我們上門要人去,董爺爺也太不明白事理了,居然把人藏起來?”阮小美尖銳的聲音響起,拉着孫夏荷就朝着村尾走去。
被閨女的一句話點明的孫夏荷眼珠子動了動,低聲道:“臭老頭,竟然藏人。小美,我們快點上門要人去。”
兩母女雄赳赳地朝着村尾的房子走,一路上隻聽到孫夏荷罵罵咧咧的聲音,無非就是在說姐姐給她丢下一個隻會挑事兒的死丫頭,讓她好費心之類的話。
正好路過塘堤的左老哥扛着鋤頭聽着孫夏荷的一頓罵,眉頭皺了皺,臉色很不好的答了一句:“小孫,你是不是在找阮晴那丫頭啊?”
“左大哥,你知道她的信兒?這死丫頭昨天去老高那裡看病,一晚上都沒回來,也不帶個信,我大清早的就去找人,結果現在還沒找到。”孫夏荷嚷着,愣是讓四方八面都在做活的鄉親們都聽到了。
左老哥哪裡不知道孫夏荷的用意,他冷冷回道:“我昨天看着阮晴丫頭回董老叔那裡了,都十七歲的孩子了,她知道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你也别這麼罵罵咧咧的。”
孫夏荷一聽,臉都綠了,“嘿,這個董老頭,讓死丫頭住一晚也不給我們帶個信,害我在家裡擔心了一晚上。小美,我們走,上董老頭那裡要人去。”
阮小美看着母親這麼蠻不講理,壓低了聲音說道:“媽,你就少說幾句吧,姐姐她想家了,肯定得回去啊,回自己的家,不和我們說也很正常。”
“你這丫頭,胳膊肘往外拐嗎?死丫頭回去了,以後誰還給我們煮飯!”
一時間,孫夏荷也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
這還有外人在呢,她後知後覺的閉上了嘴,看向左老哥,笑呵呵的說道:“左大哥,謝謝你告訴我,我這就去董老叔那裡看看。”
左老哥看着孫夏荷驚慌失措的樣子,臉色可不好。
見着母女倆離開了,他才低低道:“這個孫婆娘還真把别人的女兒當丫環使了?”
“老左,你少說幾句,免得說錯話讓人惦記上了,你沒見着孫婆娘一直盯着你看啊,那眼神……哎喲喂,要吃了人一樣。”旁邊在田裡耕作的根老爹抽了一口旱煙,勸了一句。
左老哥呸了一口,“不就是有點錢嗎?我老光棍一個,誰還能把我怎樣?”
根老爹沒法,隻能無奈的搖頭,阮晴那丫頭的确可憐,如果父母尚在的話,她也不會被虐待。
這邊一大早起床就牽着小黑出去溜了一圈回來的阮晴,正準備回家和董爺爺說今天回嬸嬸家裡取東西,晚上就徹底搬過來住。
誰知道前腳還沒有走進院子,就看到了孫夏荷牽着阮小美來找人來了。
“董老叔,董老叔!阮晴那死丫頭昨晚是在你家嗎?喂,有人沒有!”孫夏荷還算禮貌,站在屋外扯着嗓子吼了一聲。
誰知道手裡牽着的小黑一看到有人硬闖,哧溜一下就往前沖,阮晴一失手,大黑狗小黑就“汪汪汪”的嚷起來了。
“啊!死狗,一邊去!”孫夏荷吓得大退一步,轉身就看到死丫頭站在黃桷樹下,好整以暇的看着她們母女倆,看着她們被狗追着,嘴角似乎還帶着一抹笑。
“啊,媽,你慢點,這狗好兇!”阮小美看着兇狠的大黑狗,嗤着牙齒的樣子,眼看着就要朝着她撲過來,吓得她花顔失色,“啊”的一聲慘叫,眼淚就飚了出來,“救命啊,媽,快來救我!這狗想咬我!”
孫夏荷還想着給死丫頭一個好看,哪知道閨女被黑狗纏上了。她挽起袖子,從柴火堆裡抽出一個木棍,吼了一聲:“死丫頭,你個沒良心的,竟然放狗咬我!如果小美被咬着了,看我不打死你!”
說完,孫夏荷揚手就揮着木棍朝小黑身上摔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