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京城,他卻無所适從。
最初來京城也是為了找楚憐,現在楚憐不在了,他已經不想留在京城。方平垂簾,等完成任務,他要離京城遠遠的。
[等你完成任務說不定也死翹翹了]
[hhhhhh]
[看情況吧,看暴君喜不喜歡魅魔(狗頭)]
[積極一點!好好做任務,給白月光買複活甲!]
方平非常感動,網友們有時候還是很好的。
他不再悲觀也不再沮喪,暗中打聽進宮渠道,幸好最初他在楚府附近做過工,打聽到在招募暗衛。
即便不太自信,方平還是去試試。
也許是他的臉起了作用,選人的還挺喜歡他,暗搓搓跟他說暗衛選拔隻是幌子,陛下清心寡欲,這些人有意讓這個貼身侍從做陛下床伴。
方平兩眼放光,太好了。很适合他這種既不得不爬床、又恨不得刀了暴君的人。
[沒毛病]
[hhhhh]
[@暴君,注意安全]
[你不怕貼身保護的時候,突然渴求(狗頭)]
方平:“……”
當初選這個世界也是對什麼魅魔好奇,誰能想到最後落到自己的頭上。
還是……專屬的。他咬牙切齒。
方平很想問楚憐,究竟有沒有想過會變成這種樣子。
他不理解,也有些難過。楚憐似乎早早就知道會出事,因而早早想好了要将書童托付與人。
楚憐那樣看好暴君,方平都有點動搖了,也許暴君沒他想象中那樣壞呢。
很快方平否定了自己的想法。
楚憐将他托付給暴君不難理解,暴君是帝王,凡塵中最至高無上權勢的人,隻有做他的人,才可能被庇護住。
也許楚憐與昔日的太子有幾分同窗情,因而覺得暴君會照顧他的書童吧。
反正,一切得等遇見暴君才知曉。
幾日後。
“那個……”管事面露難色,“貼身暗衛暫時不需要了。”
陛下聽說他們自作主張選貼身侍從,大發雷霆,他們哪裡敢再悄悄找人。妄想培養一個能給陛下吹枕頭風的自己人的心思熄滅。
見方平很遺憾,管事問:“太監,感興趣嗎。”
方平:“……”
[感興趣]
方平:“那你去當。”
[嗚嗚嗚嗚口嗨,我不想當太監]
[太監怎麼了,我們太監怎麼你了?(我不是太監,隻是為他們發聲)]
[我有六個點要說......]
[反正你現在不舉,還不如當太監,這樣别人也就不知道你不舉了]
[是啊,都沒有了,舉不舉無所謂的]
方平:“……”
[楚憐都死了!你就不能為他當太監麼?(哭)]
[他都為你死了]
方平很糾結,沒答應,也沒拒絕。管事依舊很看好方平,拍了拍他的肩。
冒險入宮前,方平決定再進一次楚府,說不定能尋到什麼線索,或者……方平嗚嗚流淚,能找到什麼慰藉的東西。
即便重兵把手,方平依舊成功潛入。他有點遺憾,感覺自己其實挺适合做暗衛。
原本擔心楚憐的東西會被毀壞,可暴君的确很喜歡楚憐,一草一木都沒動,也派層層守衛把守,不讓人入侵楚府。
他對楚府很熟悉,熟悉得他眼淚掉落。不再追憶往事,方平進入了楚憐的房間。
他輕輕躺在熟悉的床上,攥緊手心,心裡在燃燒。
太監就太監!
楚憐都為他死了,他做太監也沒什麼。能完成任務買複活甲就好。
方平小心看着楚憐的東西,木匣依舊藏在床頭。他翻到楚憐自己留給自己的信箋,淚如雨下。楚憐從來沒有忘記過他。
即便忘記了,也一點一滴全部記了下來,還說他看起來乖,其實脾氣很大,讓沒記憶的楚憐别惹他,無論做什麼一定要溫柔地對他。
翻着翻着,翻到一封未拆開的信箋。
方平忍住痛楚,有些猜到是什麼,他狠心拆開,心如刀割。
是留給他的……離别信。
楚憐很早就知道他難逃一死,要麼病死,要麼被殺。他已經做好了替方平死的準備,隻有這樣才覺得死得值得。
方平很憤怒,很想質問楚憐是不是故意傷害他,讓他難過,好讓他對這段愛刻骨銘心。
往下看,方平心中酸澀。
楚憐覺得……方平并非真心愛他。方平苦笑。楚憐很聰明,他肯定很早就能感受到,自己一開始的接近與撩撥是有目的的。
所以認為他不會為他的死感到傷心麼。
方平很難過。
他比自己想的更愛楚憐,也比楚憐意識到的更愛楚憐。即便之前的愛很淺,現在也很深了。
楚憐在拿真心試圖換他的真心,可他一直避而不談,輕輕揭過。
方平看到最後。
——公子愛你……
方平:“……”
沒有用了,人都死了。
把自己愛的人送給别人做專屬魅魔,楚憐也挺有創意。
[是邪神的創意(狗頭)]
[真的有創意,專屬魅魔+托付給暴君=暴君的專屬魅魔(笑哭)]
[原來赢家是暴君hhh]
他小心翼翼将信箋恢複原狀,藏入床底。很想帶走,可他目前無權無勢,還不如留在楚府讓暴君守護着。
方平對暴君更厭惡了。
[暴君:你不行怪我喽]
[暴君:你不舉也怪我喽]
[笑死,這個是真的怪,主播隻能對暴君發,咳咳]
[(遞熱水)]
[謝謝(笑哭)]
方平沒心情和網友調侃,他也知道大家是想逗他開心,可是他實在開心不起來。
他小心出了楚府。
[趕緊去做太監吧]
[素,去晚了說不定太監也做不成了]
[有道理,@主播]
方平陷入沉思,除了這倆崗位,難道沒有别的崗位麼。
他攥了攥手心,自己曾經開過藥鋪,勉強能做太醫的手下。想起給他看病的張太醫,方平費盡心思找到張太醫府邸,惴惴不安地請人去通報。
一見是他,太醫先是有些驚訝,之後流了眼淚。
方平已經平靜了,等太醫平靜下來,他試探詢問。當然不可能說他想爬龍床,或者是為了去偷楚憐的屍體。
他隻說公子不在了,無依無靠,怕在外遭人欺辱,想請太醫收他做仆從。方平有些忐忑,沒了楚憐的庇護,太醫不願幫忙也正常。
出乎意料,太醫立刻應下來,但欲言又止。
“陛下性情陰晴不定,不可像服侍公子那般自在。”太醫囑咐着,壓低聲音道,“萬萬不可在陛下面前提及公子。”
方平乖巧地點頭,即便太醫不叮囑,他也不會輕舉妄動。
畢竟人設那邊,這個人是個暴君,而且生性多疑,不喜親近。方平很快腦補出一個陰暗扭曲、面容奇醜的玄衣惡霸模樣,手上滿是鮮血。
“你一定跟緊我,莫亂跑。宮中比想象中險惡,不乏人心猜忌,小心别被人下了套。”
不知為何,太醫似乎依舊不放心,再次叮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