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本來是趴在窗台上,看碧淵練劍的。在聽到聲音以後本能的藏了下去。
怎麼辦?要怎麼騙過去?
不管找的理由是什麼,恐怕都會讓小碧淵的名譽受損。
确定好道具還是正常狀态,你偷偷探頭往外看。
院裡的小碧淵放下長槍,對着門口行了個禮:“前輩。”
一個身穿白色袍子的人正站在那裡,面無表情的點頭。
很好,他的屁股後面沒有長多餘的腿,确實如同碧淵所說的——隻是一個不苟言笑的正常人類。
硬要比喻的話,他更像是公司開大會時,那個業績倒欠兩百萬、被迫上台反思的部門經理。既要在上司和下屬面前保持風度,又糟心郁悶的恨不得當場發癫;最後隻能把臉崩的死緊,整個人安詳的宛如已經入棺。
該部門經理開口質問:“碧氏公子——”
“诶诶,對着小、朋友那麼兇幹嘛?”又是一個不同的聲音由遠及近。對方似乎是從人群裡擠進來的,說話的同時伴随着發力的重音,語氣并不平穩。
來者是個中年人,穿着打扮和那位部門經理相仿。隻是他的外袍并不是通體白色,而是多了很多黑色的帶狀條紋。
你躲在屋裡看不真切,隻覺得對方黑黑白白的,非常像一匹黑色素不太旺盛的斑馬。
他伸手拍了兩下白衣人的肩膀安撫,又和藹可親的看向碧淵:“小淵都長這麼高啦。”
兩個人應該是認識的,碧淵接着回禮:“淳叔叔。”
中年人笑着點頭,又唠家常似的和身邊的同伴抱怨:“小白你看你看,我都說了孩子不能管的太嚴。”
他掃視了一圈院子,視線固定在你的方向:“都把人家小朋友逼得跟蘿蔔說話了。”
你這才注意到:自己手邊的窗框上,正擺着一盤點心,以及不知什麼時候出現的半截蘿蔔。
兩個人繞過碧淵走近,和你隔窗相望。區别在于你是望着他們,而他們是望着蘿蔔。
新鮮的蘿蔔被雕刻成了人偶的樣子,面朝着碧淵剛剛練劍的方向。看着還真像是小孩寂寞,所以雕了個娃娃陪自己。
“哎呀造孽啊,我哥家那個也是,都是好好的孩子,唉。”
被稱作小白的白衣人,面無表情的盯着蘿蔔人看了一會,猛的擡起手,卻被中年人攔了下來。
中年人笑眯眯的攥着同伴的手臂:“小白啊,剛剛都檢查過了,不要浪費大神的神力。”
這是攔着不讓檢查?距離這麼近,你也看出來點兩人之間的态度。看來斑馬還是個好斑馬,至少他目前站在碧淵這邊。
小白緊繃着臉,眼睛微微轉動了一圈,斜眼看向中年人:“請大人不要妄議小公子。”
好斑馬哎呦了兩聲:“我這個做叔叔的,說兩句小侄子都不行。你看看人家碧家公子天真活潑的樣子,就該讓他來好好學學,天天像你一樣闆着張死人臉。”
兩個人離的這麼近,你也有點進退兩難。躲起來怕發出聲音被對方聽見,不躲又感覺自己有點像原地等抓的傻狍子。
現在這個情況,隻能相信小碧淵做的道具真的很好用了。
“前輩如果有所懷疑,還請務必再檢查一遍。”小碧淵站在不遠處,态度不卑不亢,“如果真的有邪祟在我院裡,晚輩也十分不安。”
那位小白雖然繃着臉,但貌似是個傲嬌。
碧淵開口拜托他檢查,他卻把伸出的胳膊收了回去:“已經檢查過的地方,不要浪費大神的神力。”
他說完便轉身離開了。中年人追在後面,喋喋不休的念叨着自家侄子侄女都不活潑。路過碧淵時還順手在他肩膀上拍了兩下,一群人又細細密密的走了。
确實是細細密密,他們的腳步聲依然是那麼奇怪。不過現在見到了真人,可能是心理原因,你聽着也沒有覺得那麼别扭了。
這次碧淵在門口等了一段時間,又伸手捏了個陣法飛到門口,才朝着你的方向走過來。
你拿起蘿蔔小人,在窗台上模仿他走路:“什麼時候雕的啊?我完全沒發現。”
聽到你的聲音,他才松了口氣,單手從地上撿起剩下的半個遞給你。
在遞給你的途中,蘿蔔上發出柔和的亮光,等你接住時就已經變成了新的人偶。
誰說陣法是歪門邪道的,這陣法可太實用了。
“不能待在這裡了,我帶你出去。”他的手指在窗台上點了兩下,向你伸出手,“把手給我。”
他短暫停頓了一下:“.......你有手吧?”
為了保證自己在他心裡不那麼千奇百怪,你告訴他,自己長得和人類一樣........不對,你明明就是個人類。
小碧淵邊聽你解釋邊笑,他緊緊的握住你的手指:“抓緊我。”
白光閃過,你和他牽着手出現在了一個山坡上。四周荒蕪又寂靜,不遠處的山腳下有個小村莊,屋頂破敗,也看不清裡面到底還有沒有人在。
他向你解釋:那位好心斑馬是他母親家的親戚,小白則是這次的帶隊人。哪怕有叔叔從中周旋,但對方已經起了疑心,第三次去查是遲早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