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沒來得及觀察城裡的環境，一條條系統信息就彈了出來。

總結起來就是，看看神神叨叨的遊園會有什麼幺蛾子，然後在人家大神的眼皮子底下修神廟搶信徒。

哇，單看着就有一種不顧玩家死活的美。

讓人不由得，和那個*1的狂熱信徒惺惺相惜起來。也不清楚對方是誰，流落到了這裡，你猜可能是狗子、或者鼠鼠。

剛剛鼠鼠還給你發信息來着，不知道能不能在城裡，和你那位離家出走的紫卡見上一面。

你把任務隐藏到一角，準備先觀察一下這座被其他大神守護的城市。

如果放在現實世界的話，蘇城的風貌可能更偏向南方。天上飄着若有若無的細雨，城裡的水道也很發達，随處可見小船和拱橋。

可能是因為下雨，路上的行人并不多，全都行色匆匆、不愛說話。

但不得不說——蘇城作為蘇地的核心城市，居民的素養确實很高。舉手投足都非常風雅，一看就是受到了良好的教育。哪怕步伐很快，但也都和小白一樣：落地腳步很輕盈，幾乎沒什麼聲音。

你把目标放在了不遠處的拱橋上，那裡位置稍微高一些，能看的更清楚。

剛剛走到橋下，你聽到了身後傳來急促的腳步聲，這是你從入城後就再沒有聽過的。

那是一個抱着孩子的婦人。

她頭發散亂，和這個人人精緻守禮的城市格格不入。

她臉上帶着淚痕，抱着孩子就朝你的方向沖了過來。然後越過你，目标好像就是拱橋的橋頂。

她好像......想跳河。

你的身體先于思想的攔下她。在遊戲裡，系統分配的數值很平均，再加上之前各種大小任務的獎勵，現在你的力氣比普通人要大一些。

婦人被你攔下也沒惱，隻是靠着拱橋的護欄埋頭哭起來。明顯是情緒上頭才想要跳河。

這應該是遊戲安排好的觸發劇情。

不等你開口詢問什麼，婦人就先嗚咽起來。

“過不下去了——我受不了了。”

你安慰的話沒到嘴邊就被打斷，暫時放棄了向對方科普“投河後的屍體超級難看”小知識。決定先聽聽發生了什麼，再對症下藥。

婦人抱着孩子的手緊了緊：“我甯可.......甯可他是個可能被污染的普通孩子！”

普通孩子？這個孩子怎麼了？

你蹲下去看她懷裡的小孩。小孩黑葡萄似的眼睛眨了眨，随着婦人雙臂逐漸松開的力道，自己站在她旁邊。

沒缺胳膊沒少腿、五官也都在該在的地方啊？看着孩子也不傻，怎麼不正常了？

婦人抱頭痛哭，站在旁邊的小孩伸出了手指，幫自己母親擦眼淚。

看啊，還挺貼心的小朋友。怎麼就想不開，抱着孩子要跳河呢？

你覺得有點奇怪，也蹲下來想勸勸她。

“娘親，别哭了。”小孩開口，“娘親，你現在的行為屬于大哭，應該掉十五滴眼淚才對。”

“你多掉了一顆，是不對的。”

他停頓了一下，再次勸道：“那你哭？不要再掉眼淚了......剛剛那顆我幫你擦掉了。”

婦人的哭泣聲頓時更響了。

這時你才發現有什麼不對——這個小孩說話的語氣和态度，都非常平穩冷靜。包括臉上的表情，也頗有一種“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淡然。

這完全不是一個稚童該有的樣子。

“......啊，你現在好像屬于痛哭了，那你可以再掉二十滴眼淚。”

“快哭吧，不然不夠了。”

聽聽，這是人話嗎？你在旁邊蹲着都想一起哭了。

這是什麼人機小孩啊？

在小孩再次開口，刺激他母親脆弱的神經時，一群人從拱橋的另一側趕來了。

他們隻是朝你拱手行禮，簡單勸了兩句“不要沖動”“回家再談”之類的話。就帶着一大一小離開了拱橋。

這群大人.....總覺得哪裡也很奇怪的樣子。

你獨自蹲在橋上，于蒙蒙煙雨中打了個寒戰。哪怕雨絲連衣服都沾不濕，但還是有點冷。

河對岸有個茶棚，你決定去喝點熱的，順便用青鳥書聯系一下碧淵。

路上行人少，茶棚招呼的也很快。

“您想喝什麼樣的茶水？”

你覺得對方有點莫名其妙，明明點單時都說過了。

“您不是要吃茶嗎？要哪處的水？燒到幾成熱？幾粒茶葉？粗葉還是細葉？”

.......你突然明白，剛剛那群大人哪裡不對了。

這一城的人，不會都是人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