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人群退走,碧淵牽着你的手避開他們行動。
他邊走邊給你解釋:“蘇城和外界相比,規矩有些奇怪。根據習俗來說,祭司不受其他神教法則的約束,隻是最好入鄉随俗。”
“所以在蘇城時,還是戴着靈冕活動比較方便,至少普通人不能為難你。至于神廟的人......另說,現在最好先避開。”
“蘇城的神廟、咳。”他一臉“在人家的地盤上,不太好開口。但确實有很多東西需要吐槽”的表情。
能讓沉默寡言的碧淵有這樣的表達欲......蘇地的神明,到底是個怎樣奇葩的存在?
先不說暫時接觸不到的神廟,最起碼,你是要在蘇地活動的。那麼好極了,看來接下來的整條主線,你還要一直額頭上頂着大神。
......這難道就是遊戲的陷阱嗎?玩家不滿意前額裝飾造型,于是含淚氪金?
你們牽着手在小巷裡走了片刻,碧淵的動作突然頓了頓,腳步也停了下來。眼前是一個四通八達的路口,哪個方向看起來都差不多的樣子。
他安靜的盯着前面看,你也跟着仔細觀察。那條看不到盡頭的曲折小路,難道前面有什麼東西嗎?你怎麼什麼都沒看到?
片刻後,一個陣法從他指尖慢悠悠飄起來,往高處飛去。他轉身向你颔首:“稍等,我看一下方向。”
嗯,兔兔胸有成竹的牽着你離開河邊,然後發現自己——迷路了?不會吧?
身處白牆黛瓦的古典小鎮,四周是四通八達、幽深錯落的小巷,還有若有若無的雨絲飄在空中。
這樣清雅的環境,放在旅行途中是非常招人喜歡的。
前提是沒有接二連三的,遇到莫名開始發癫的居民。
而現在,那一大群怪人不知道去了哪裡。整個環境都安靜極了,别說人聲,甚至連鳥叫蟲鳴都消失的無影無蹤。
這遊戲的體感代入太強,四周環境濕冷,你僅能聽到自己和碧淵的呼吸聲。兩人相牽的手,則成了你唯一能感受到的熱源。
稍微的悸動之後,有一點點不解風情的你,隐隐覺得這遊戲是在搞“吊橋效應”。
可怕的是,你覺得自己還真的有點被吊到了。以後再遇到類似的危險情況,你恐怕都會本能的想起這隻溫暖的手。
極度安靜之中,眼前的環境又沒什麼變化,你的注意力不由得集中在聽覺。而太過專注後........好像還真的聽到了些,别的東西。
腳下似乎傳來細微的摩擦與嗚咽聲。那聲音實在太小了,等你再仔細去聽,傳入耳中的又隻剩下了呼吸,你甚至都分辨不出那是不是幻覺。
你選擇相信自己。晃了晃碧淵的手後,又湊到他耳邊小聲叮囑:“先别呼吸。”
他偏頭看了你一眼,立刻安靜下來;你也同時屏息,蹲下身凝神去聽。果然,那若有若無的聲音被你捕捉到了。
地下真的有什麼東西在活動。
排除蘇城人民喜歡穴居的可能性,這在水城是幾乎不可能的事。那麼,在遊戲裡這樣被玩家發現的,肯定是重要線索。
碧淵雖然不太明白你在做什麼,卻配合的屏氣跟着你蹲下。他一隻手還牽着你,另一隻放在自己膝蓋上,淡青色的袍角落到地面,沾上些許水漬。
你的視線從青石闆上的衣角,轉移到碧淵的臉上。他和你對視,眼睛輕輕眯起一些,笑着對你歪歪頭。
一副和你在一起,結伴去撿垃圾都開心的表情。
這幅乖巧的樣子,都讓你覺得自己的要求有些過分了:紙片人也是需要氧氣的!
“我剛剛聽到,地下有聲音。”你向他解釋,同時示意他可以呼吸了。
“我聽不到。”碧淵卻蹙起眉頭,停頓了一下又說,“陣法給我的反饋......下面是普通的土地。”
他認真的看着你,在你自我否定之前,就先肯定了你的判斷:“存在這樣的可能。和我不同,你是大神的祭司。”
緊接着,他又做了個掐訣的姿勢。那表情好像是困擾他多時的事,突然找到了解法一樣:“好奇的話,我們挖開看看?”
你曾觀察過碧淵掐訣的手法。
一般簡單一些的,需要動用的手指比較少,幅度也偏小;隻有需要精确操作,或者隔空傳送之類比較複雜的,才會動的手指多一些。
然而現在,碧淵的五根手指都彎曲了起來——他看上去更像是,準備把這一片房子全部掀掉。
不,因為亂走迷路,外加疑似幻聽。就要把人家居民的宅基地通通拆遷.......這種行為未免也太過反派了吧?
你維持着下蹲的姿勢,離他更近了些。幾乎是額頭貼着額頭的問他:“是不是迷路了?不想讓我看出來,就要拆人家房子?”
“......沒有。”他很快回答,漂亮的綠色眼睛上擡,滿含委屈的看你一眼。你幾乎都能感受到他睫毛的顫動了,“我隻是、在選擇哪條路比較合适。”
他擡手指了一個方向:“那兩條路的出口,距離神廟比較近。那裡的法則力量會更強,目前不建議去。”
手指換向另一側:“那邊的話,有神廟的人在出口。我暫時還沒弄明白他們想做什麼。”